这句话犹如跗骨之蛆在陛下心里蔓延,甚至让他彻夜难眠。
那一天晚上,他突然对我说:大福啊,如果让这孩子当了太子,那大乾以后是不是就姓秦了。
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只是说,不管怎么样,那孩子都姓李,是李家的血脉。
但是陛下太担心了。
奴婢很厌恶那些人。
虽然有些时候也觉得他们有道理,但他们实在不应该在这件事上挑拨。”
秦墨又道:“我岳父知道这件事吗?”
大福愣住了,“不知道,天可汗的心思,又岂是奴婢这种小人物能够揣测的。”
秦墨点点头,“你继续。”
大福继续说道:“有很多人劝说陛下,但是陛下不听,一意孤行,这就有了后来囚禁皇后。”
“我问你,晚生究竟是谁的孩子!”
“是皇后的孩子。”
“李照呢?”
“奴婢不知道。”
“你撒谎!”秦墨冷声道:“李照是兰妃的孩子对吗?”
“或许吧,但是那不重要了,反正他都不是皇后的血脉。”大福叹了口气,“换了孩子后,陛下终究是下不去手,而且这孩子出生后身体就不好,大医诊断,他活不了多久。
奴婢看他实在是可怜,就哀求陛下。
陛下心软了,就让奴婢来养。
那些年的确难,有好几次,这孩子差点就没活过来。
但是这孩子争气啊,熬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难关,最后越长越壮实。
到后来,小小年纪就壮的牛一样,长得也越来越像太上皇您了。
我害怕他被人发现,就带他来到了乾陵守灵。
这地方好,偏僻,也没什么人。
我本想着,这件事能隐瞒一辈子。
就让这孩子当个普通人,可没想到,您还是找上门来了。”
“你似乎不意外?”
“不意外,李照那孩子,不是秦家的种,迟早有反心,但是大明岂是他能反的了的。
最后您一定会发现,那孩子的问题。”
“那个放消息的人是你!”秦墨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大福只是笑了笑,“那孩子不应该跟我们这些老太监待在一块,他本该有光明的前途。
他可以跟自己心爱的姑娘成婚生子。
他应该见见自己的生母。
如果奴婢把他禁锢在脚边,心里过意不去。
那孩子太好了。
就像个太阳一样,温暖着我们这些老家伙。
我们这些老家伙,肢体不全,心理阴暗,您猜怎么好,对着孩子,那都是心服口服的。
我们都愿意为这孩子死。
这孩子太像您了。
纯孝又温暖,虽然嘴巴贱,但是心地善良,总是为他人考虑,不顾自己。”
秦墨认真的看着大福,这一刻,他不是忠于大乾的太监,不是忠于天可汗和阿嗣的太监,只是一个疼爱孙子的祖父。
“好好在这里养老吧。”秦墨说道。
“多谢太上皇不杀之恩。”
“为何要杀你?”秦墨看着他。
“因为奴婢自私,把晚生留在这边。”老太监说道。
秦墨叹了口气,随即推开了门,可让他没先到的是,李晚生居然就站在门口。
他不由看向老太监,发现老太监眼角带着一丝笑意,在秦墨目光投来的瞬间,又将脑袋埋进了地面。
这老太监,真是人老成精,每一步都走的恰到好处。
让他愤怒不起来。
李晚生木讷的看着秦墨,有些迷茫,还有些不理解,他在门外听到的这些,简直震碎了他的三观。
“你是秦墨?是大明太上皇?”李晚生语气僵硬的道。
秦墨摘下了墨镜,“是。”
“难怪你让我叫你舅舅,所以,我真是你外甥?”
“是。”秦墨点点头。
“我,李晚生,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居然是大明太上皇的外甥,我父亲是大乾皇帝,我母亲是大明的大公主,别开玩笑了。”
李晚生干笑一声,“爷,您告诉我,这些都是假的对吧,我肯定在做梦对不对?”
大福低着头道:“都是真的,这不是梦,你就是贵不可言的孩子。”
李晚生咬着牙,“爷,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这老头子,就爱开玩笑,是不是害怕我养不起你们?是不是害怕拖累我,所以才说这么多骗人的话?
你说啊。
我告诉你,我养得起你们,我养得起所有人。
我可以的。
你想赶走我是吗?
我死都不走。
什么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