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默默点了点头,这么大一个乾陵,靠这些守墓人的确难,而且那些太监都老了,年轻人不多。
治安署的人也只是在主山巡逻,那些陪葬墓比较弯,车子开不进去,他们很少进去巡逻,所以这重任就落在了这些守墓人的身上。
“所以啊,我才更要考察,到时候我儿子进来了,我肯定不允许他离开,他要是赶走,我就打断他的腿!”秦墨笑着道。
“说的比唱的好听,工作重要还是腿重要?”李晚生说这话,步履却很快,秦墨走了半个小时,就有些气喘了,“等等我行吗?”
李晚生皱了皱眉头,“得快点,要不然,天黑之前走不完了。”
秦墨咬牙道:“我要跟你一样年轻,别说走了,跑完全程都没问题。”
李晚生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回去吧。”
秦墨却摇头,“不行,我必须走完全程才行。”
见秦墨如此坚持,李晚生也不赶他了,而是问道:“大叔,你叫什么?”
“你也别大叔大叔的叫了,叫我舅舅吧!”秦墨笑着道。
“舅舅?”李晚生不住的摇头,“那不行,我都没见过我爹娘什么样子,怎么能叫你舅舅,那多冒昧啊。”
“大叔跟舅舅有什么区别?”
“牵着是礼貌,后者可不一样。”李晚生说什么都不叫。
秦墨道:“你叫我秦舅舅就行了。”
“秦大叔是吗?”李晚生点点头,“没想到你还是秦氏的。”
“可不敢攀亲,只是姓秦,我那里够的着秦氏门槛。”秦墨哈哈一笑,“不过真要说起来,五百年前是一家!”
李晚生挠了挠头,“说的也是。”
两人就这么一边走,一边聊,越聊越投机。
李晚生突然道:“这天都快黑了,您还带着一个墨镜,不怕摔了,口罩也摘了呗,难道害怕我看清你的真面目?
你放心,就算你是某位部门的领导,给你儿子走后门,我也不会举报的。”
李晚生拍着胸口,一副讲义气的样子。
“不要,万一你把我卖了怎么办?”秦墨打趣道。
李晚生撇撇嘴,“得了,您要是年轻人,我还能把你卖了噶腰子换钱,一把年纪了,卖都卖不出去。”
“你小子,可真够现实的。”
“那当然了,我从小就现实。”李晚生不以为耻,反而认真的说道:“我爷身体不好,我的攒钱给他买药,我还没娶媳妇呢,我喜欢一个姑娘,她也在等我。
但是她爹娘不许,虽然我有一份正式的工作,但是她爹娘嫌我工作晦气,拿不出手。”
“有钱不就得了?”
“他们家要一百万彩礼呢,我知道啊,他们是故意为难我的,但是这笔钱,我一辈子都拿不出来。”李晚生叹了口气,“说实话,有些时候,我真想掘开这些墓,从里面搞点值钱的玩意,百万而已,也不是什么难事!”
秦墨哈的一笑,“你不会的。”
“的确,人没钱可以赚,心黑了就洗不白了。”李晚生无奈的摊了摊手,“所以咯,那姑娘注定跟我无缘了,她说跟着我什么都不要,偷偷跟我领证结婚,给我生孩子,但是我一个大男人哪能做这种蝇营狗苟的事情。
那也忒不是东西了。
拿孩子要挟人家父母,跟无赖有什么区别?”
“还挺有骨气。”
“这叫有底线,有原则!”李晚生嘿嘿一笑,“人穷志不穷。”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乾陵,你还这么年轻,靠你的头脑,应该能拿到比这个薪水更好的报酬。”
“我走了,我爷怎么办?宿舍里还有不少瘫痪在床的老人呢,我还要照顾他们。”
“这不是你的责任。”
“是我的责任,当年我生了很重的病,差点死了,我爷爷求爷爷告奶奶也没借到钱,是他们出去乞讨,凑齐的钱。
后来我活下来了,我就告诉自己,做人不能忘本。
他们救我一命,我就给他们养老送终。
而且他们无儿无女的,当年的乾陵条件很艰苦的,他们本来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还要巡逻,还要跟那些盗墓贼周旋,经验累月下来,就病了。”
秦墨点点头,看着李晚生,越发觉得这孩子品德不错。
那老太监,的确没把这个孩子教坏。
抑或说,这孩子天性纯良,骨子里就是商量的。
人性本恶,但总有人由内而外透着纯良。
“不觉辛苦吗?”
“当然辛苦了,每个月苦哈哈,媳妇又讨不到,还这么忙碌,前途渺茫,心里都苦麻了!”李晚生向秦墨抱怨着,可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断过。
这才是真正的大心脏,大顽强。
真正的强者,从不抱怨环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