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毕竟《荣光》里的行程决定好了之后就一定会执行，除开好感高了之后可以拒绝和别的骑士共同服侍心爱的女人外，其他事务骑士们是没有说“不”的权利的。我对着阿格利纳点点头，先一步跨出了领主室，他沉默地跟在我身后，我用余光看他的时候，只能看见他头顶的发旋，这倒让他那不好惹的气势减轻了一部分，变得有些许可爱。

今天的确天气不错，空气温暖而芳香。我将被风吹拂的发丝别到耳后，朝他交代了我给予他的任务。阿格利纳没有因为我要求他种六块田露出任何吃惊或者不满的表情，他只是同样平静地点点头，然后突然地朝我提问。

“我明白了，我会完成它。作为报酬，我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

“当然可以。”

他直直地望着我，似乎是预备辨别我的表情，同时，半精灵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询问我：“你预备用这份力量做什么？”

这实在是让我有点惊讶，不过我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是指能让骑士变强的能力吗？”

“你的力量不止如此。你没有必要对我隐瞒能力，我无法背叛你。”明明是仍然带着稚气的外表，但是阿格利纳的表情和气势不会让任何人轻视他，将他看作是小孩子。“毕竟那份宣誓书一旦签订，谁都无法伤害你和反抗你吧。”

没想到游戏的机制在这个世界会被这样解读，我觉得很有趣。我语气轻松地反问他：“既然知道危险，为什么还会选择来当我的骑士呢？”

“我很好奇你的回答。”他说，“为了这个答案，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这一刻，我对系统评价他的那句“有研究天赋”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好奇心和求知欲的确是任何一个科学家都需要的天赋。我对着阿格利纳招了招手，他平静地走近我，接下来平静地被我摸了摸头。

“我之前也被问过这个问题呢，”我努力回忆，“‘想要用这份力量塑造怎样的世界’之类的，听起来就好像我是不得了的大人物一样。”

他很是认同地点点头：“影响世界吗？的确，你的力量达到这个规格也不奇怪。”

“那个时候我那样回答了他，这个时候也这样回答你好了。”我将身子弯下来一点，和他平视，“你想要看到怎么样的世界呢？”

阿格利纳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点，这代表他相当惊讶。半精灵抿了抿嘴唇，眉毛已经陷入困惑般地皱起。我始终保持着微笑，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心中没有这部分的答案。”阿格利纳坦诚地说，“如果一定要描述的话，大概是麻烦事少一点的世界吧。”

我轻快地说：“那我就这么办吧。”

阿格利纳慢半拍地理解了这句话，他迟疑地注视着我，表情是难得一见的不敢置信。我因为他的失态忍不住加深了笑意，到最后甚至为了忍住快要出口的笑声而微微抖动着肩膀。

半精灵不确定地、认真地向我求证：“是开玩笑的吧？”

我的回答是轻轻地点了点他的额头。

阿格利纳沉默了好一会才对我说话：“疑问没有解答，反而还更多了。”他在这时候终于展露了一点少年气，看起来有几分不平。“……总之，之后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随便吩咐我吧，我想要问你的事还有很多。”

————

艾尔拉斯眺望着云端之下，他的羽翼微微扇动着，似乎寓意着他的心情并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对于他来说，突然之间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的回忆和心中的感情明明是应该戒备的事，而回忆中的主人公更加是需要警备的对象。可仅仅是触碰到对方呼喊他名字的那一刻的回忆，他就已经无法对她生出半点敌意。

在回忆中，意识到拥有超规格力量的她出现之后，他就在神的旨意下前去成为她的骑士，以此来监督她、甚至是必要时刻处决她。不过出乎他的意料，除了那份能对他人使用的力量之外，她并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手段。在他眼里，她既难处理又好处理，既复杂又简单。

他在宣誓自己愿意作为她的骑士时，心中只有一片的宁静，并无半分对她的额外感情。但仅仅是与她相处过一段时日，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将她和神放在了同一位置之上。从未拥有过任何情感的他，最先学会的是迷惘。他已经无法对她提起剑了，再也无法执行神对他下达的旨意。违背神的意愿的天使应当自裁，可是一想到消失之后说不定会有人取代他，他便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一惩罚。那么接下来他该如何自处？

他那时躺在她的膝盖上，任由她轻柔地拂过自己的羽翼，向她传达了自己的困惑：“您想用这份力量塑造怎样的世界呢？”

她的声音明明很近，可是又听起来很远。“我吗…？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呢。”

“您应当好好思考看看。”他说，“世界会按照您的意愿旋转的。”

她似乎是为这句话笑了起来，又在那之后好奇般地询问他：“那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