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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 云歇雨后。
张无忌拥着朱九真娇软的身躯在怀,暗暗下定了某种决心,便认真道, “真姊,你好像还不曾问过我的来历……”
身中极为罕见的阴毒武功重伤的寒毒, 自身武功不高, 却有着高明眼光和技巧的少年, 在有见识的人眼里张无忌无论怎么看来历都不可能普通。
下人们会把他当做寻常流浪的乞儿, 但朱长龄和朱九真绝无可能。
朱长龄其实是问过的,在张无忌和卫璧的那场比斗引起他的注意和认可后,但那时在张无忌看来他虽然打伤了卫璧, 但也实在输的一塌糊涂。
如果不是朱长龄及时,他就直接死在卫璧掌下了。
如此, 张无忌又岂敢报出武当和太师父的名号丢脸?况且那时候他早已不打算再回到武当了,便只说自己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
朱长龄很体贴,似乎是怕戳中他伤心事, 竟也不再深究了。
至于朱九真……
少女慵懒娇柔的嗓音伴随着温热的吐息在耳边含糊不清地呢喃, “管你是谁, 是从哪里来,现在和以后你都只能是本小姐的人, 哪儿也不许去。”
如此蛮横不讲理, 如此霸道的作风。
张无忌听着她的回答不由失笑,像她这样任性自我的性子不在意他的来历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但现在, 是他自己想把一切都坦白给她知道。
“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是张无忌了, 其实我是武……”
他的话没有说完, 就被昏昏欲睡的少女一巴掌盖在了他的唇上, 不耐烦道,“我要睡了,你吵死了,有什么事都等明天睡醒了再说……”
说完,那双朦胧含着潋滟水光的狐眸彻底闭阖上,张无忌看着她粉白娇艳的面庞睡意沉沉,想着确实是自己大半夜扰得她不安宁,不忍心将她吵醒。
于是干脆也闭上眼安然睡去。
反正他们日后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哪怕直到他死亡也总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晚一日再坦白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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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红梅山庄迎来了一位主人。
因为张无忌想要离开的事折腾到天光快亮才睡的两个少年少女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刚起没多久就被朱长龄派人来催促去花厅里见人。
于是本来还有话要说的张无忌只能又闭上嘴,再等等。
要见的人是姚清泉。
张无忌自然不认识,据朱长龄自己介绍说是他的结义兄弟,而当时他向姚清泉则介绍张无忌的身份说:“这是真儿自己找的小女婿,原想着就等你回来就把婚约定下了。”
姚清泉闻言对张无忌自然是慈爱非常,打量几眼便笑道,“好好好,好个英俊的少年郎,二叔起先不知道,之后给你补上见面礼。”
张无忌虽早感觉到朱长龄认可了他,但这还是第一次这样明摆着承认他的身份,一时不由腼腆害羞极了。
但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姚清泉的强颜欢笑和他身上的麻衣丧服。
张无忌本以为这位姚二叔家里是不是有亲人去世了,就见姚清泉似乎刚刚从一路奔波中缓过来,一脸欲言又止地要对朱长龄说什么。
很知情识趣的少年立刻就提出告退,但朱长龄却让他和朱九真留下,“我年纪大了,有些事也该你们年轻人学着承担起来了。”
他看着张无忌语重心长,“无忌啊,真儿她被我们夫妇宠的骄纵任性,以后这个家还是要靠你撑起来的。”
于是张无忌自觉有担当地认真答应了下来,一旁的朱九真则不满地挑眉。
而很快姚清泉带来的消息就给了所有人极大的震动。
其中尤以张无忌最甚。
因为姚清泉竟呜咽着流泪大哭道,“大哥,真儿,无忌啊……咱们的大恩人张五爷,张……张五爷……他……他……已死了!”
之后张无忌几乎是心神巨震般听姚清泉说了恩公张五爷自刎而死的经过,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原来他们口中的“张恩公”竟是自己父亲张翠山。
一时厅上诸人尽皆义愤痛哭。
而张无忌回忆往昔虽然强忍,不致号哭出声,但泪珠更是已滚滚而下。
姚清泉一一诉说着他们原本听说张翠山回到中原的消息,匆匆带了各色珍品药物前去武当拜访,却得知其自刎而死,又到处打听仇人消息的经过。
而红梅山庄地处西域昆仑,与中原相隔甚远,交通不便,消息滞后,很多事阴差阳错没赶上,一来一回这才耽误了四年时间才回来。
姚清泉说完痛悔难当,恨自己没能早些赶上,尤其令他遗憾的是没有见到恩公的遗留的张小公子。
张无忌自然知道那就是自己,一时冲动之下本想承认,但姚清泉的消息似乎有误,把翻过年已经十五的他误会成了只有十岁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