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秋没有错过这个小细节。只见她微微倾着身子往景安之的怀里探去,那股馨香在景安之的心头就更加挥之不去了。
她用银勺挖了一块金创药的膏体,轻柔地将其敷在景安之的伤口处。她低着头,双眸含情脉脉,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景安之的伤口上,娴静而又专注。若是景安之动了动身子,她便柔声问他,“是妾身弄疼您了吗?”
如此温柔,如此关心着他。
景安心的心里就被注入了缕缕暖流,只是他习惯了以冰冷的面色示人,当下也只是别过脸不肯细看姜南秋的面色。
“不疼了。”
擦好了药,外头的黄婆子备好了晚膳的食盒,正等着姜南秋的传唤。
“爷手上还伤着,不好吃羊肉之类的发物,还是用的清淡一些吧。”姜南秋说着,便给了玉儿眼神示意。
玉儿立时走到廊道上,从黄婆子手里结果食盒,将其中的鸡丝素面和几碟子清爽又可口的小菜纷纷放在了梨花木桌上。
“恩。”
景安之自从品尝过姜南秋的鸡丝素面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来。
姜南秋忍俊不禁地为他倒了一杯茶,只道,“爷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景安之本就有饭前喝茶的习惯,便也没有推拒姜南秋的好意,只淡声道,“你也用膳吧。”
话音刚落,外头黑夜里走来了一个步伐匆匆的丫鬟,她起先只是隔着门往秋阑阁瞧了一眼,之后才高声道,“奴婢谷翠求见世子爷。”
正屋里的景安之听得此等声响,立刻蹙起了眉头。
姜南秋静静地搁下了筷子,瞥了景安之不算松快的面色,便坐在一旁等着他的回音。
景安之心里确实有一点不耐。可他也知晓荣梦晗在镇国公府内举目无亲,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依靠,遇到点事自然就要派个丫鬟来寻他。
只是他日日这样寻他,他连晚膳都无法安心享用,心里多少有些不忿。
片刻的思索后,景安之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对着没有半分不悦的姜南秋,他歉意道,“改日我再来陪你用膳,若是想吃什么,便让厨娘去做。”
姜南秋含笑点头,乖顺地应道,“是。”
直到秋阑阁中再没有景安之的身影后,玉儿忍不住愤然道,“这蓉姑娘也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哪里还有白日来请世子爷的道理啊。”
姜南秋却是十分淡然地用着晚膳,素白的脸上也是恰到好处的笑意,“前几次世子被他请走时,可有饱含歉意地与我说这些话?”
玉儿顺着姜南秋所说,还真的回忆了一番,结果她颇为欣喜地道,“世子说下回来陪夫人用膳,这是不是代表”
姜南秋嘴角的笑意渐深,“这代表着,爷的心里开始有我了。”
揽月阁内,荣梦晗病歪歪倒在罗汉塌上,显出楚楚可怜的动人。
景安之走进去的时候,看到这样情景,轻轻唤了一声,“梦晗,”只是声音里没有多少怜惜。
荣梦晗却浑然未觉,反而清亮地提醒道,“安之哥哥,你可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何处?”
荣梦晗突然提及往事,将景安之打了个措手不及。
遥望当年猎会,他纵马疾驰打下了几头猛兽,为爹爹撑足了面子,爹爹笑着道,“我儿少年英才,正该是娶个贤妻进门的时候。”
戏言之下,荣御史敬了爹爹一杯,“老朽膝下这有一嫡女,名为梦晗,最是温文尔雅,端庄贤淑。”
两家一个文,一个武,联姻最是相得益彰。这次猎会之后,镇国公府便与荣家定下了亲事。
从此,荣梦晗就成了景安之的未婚妻。荣梦晗名动京城,就连皇后娘娘膝下的五皇子也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可是荣梦晗却只对景安之芳心暗许,只盼着早日嫁与他为妻。
旧日的情分,全都印在了景安之的心头。
景安之的眸光软了,心里的不耐烟消云散,“你若是身子总是不舒服,明日我便请了太医院院首来给你瞧瞧。”
荣梦晗却只是摇头,她虽有自己的清高和骄傲,却也不想慢慢淡出景安之的人生。
“我听丫鬟们说,过几日您便要带着夫人去参加京城的马球会。”荣梦晗说着这话,语气中充满着哀伤。
景安之顿时觉得万般不忍。只是突地他想起自己母亲王氏的警告,她让自己低调一些,不可将荣梦晗带到人气去
景安之的神色有些迟疑,而荣梦晗看得清明,她的眼中霎是蓄满了泪水,“爷是厌倦了我,也不愿带我出去散心了。既然我让您觉得烦了,您不如将我送出镇国公府,自生自灭好了。”
景安之赶紧急切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荣梦晗哭哭啼啼,“那便是夫人不肯点头让我去马球会了,夫人向来不喜欢我,只怕恨不得我早日离开镇国公府才是。”她这话不过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