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轻轻看了一眼徐昭仪的肚子,忽然间又笑出声来了,温声道:“若是徐昭仪肚子争气,又给皇上添个皇子,想来也是极好的。”
叶絮婉瞧见徐昭仪的模样,不由得扼腕叹息。
本以为也是个审时度势的,现在看来之前不过是人微言轻,知道装个样子。
现在有了身子,就觉得之后一定荣宠无限,风光无两了。
殊不知在这宫中最忌讳的便是一步登天还洋洋得意。
“小叶子,”林贵妃也不与她们争辩,只是将目光落到叶絮婉身上,“本宫叫你来,你也需得有眼力见,莫不是以为自己如今是太子身边红人,本宫使唤不得你了?”
叶絮婉赶忙上前两步替徐昭仪添了茶,知道林贵妃这是借着自己在敲打徐昭仪。
这个关头,她还不确定德妃是不是已经彻底靠向墨云铮,自然不敢得罪了。
“娘娘说笑了,奴才再怎么飞黄腾达,娘娘面前也是奴才。”
徐昭仪闻言面色发白,死死抓着椅子扶手,呵斥一声:“狗奴才!茶斟这么满,是想烫死我吗?”
她突然发难,叶絮婉着实是没料到,手一抖,茶水就洒在了自己手上,登时红了一片。
“娘娘恕罪,是奴才该死!”
你别瞎嚷嚷这茶能烫到谁?!
叶絮婉跪在地,手背上还是火辣辣的疼,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刚才手抖没有撒到徐昭仪身上。
她现在肚子里有货,皇帝就是做个样子,也能把自己拖出去切成臊子。
“徐昭仪这是做什么,不过是斟满了些,叫她端去倒了再斟不就是了?”德妃平日里待下人也算宽厚,见徐昭仪这副模样,不免微微皱了皱眉。
徐昭仪自知失了仪态,又弯弯嘴角,“妹妹也是太怕,被这不长眼的奴才烫着事小,若是受了惊才事大。”
这一回不说德妃,林贵妃脸色也变了又变。
这是仗着自己肚子里有个孩子,说话也不客气了。
明晃晃摆出一副“这孩子要是没了,谁也别想好过”的架势。
德妃面色不大好看,又说了两句,找借口先行离开了。
她一走,这殿内理应只剩下叶絮婉一个外人。
林贵妃倒是难得叫叶絮婉起来,又将目光落到了徐昭仪身上,意味不明笑了一声。
“徐昭仪莫不是有孕在身之后气性也大了?”
只这么一句话,徐昭仪脸色就青了,她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目光落到林贵妃脸上,又飞快移开了。
只听她梗着喉咙说:“贵妃娘娘当年有了大殿下时应当也大差不差。”
“放肆!”
林贵妃到底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便将徐昭仪吓得跟鹌鹑一般。
元后薨逝后,林贵妃在这后宫之中荣宠无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莫要说背靠娘家,还有墨青松这个还算是有些建树的儿子。
自认为当是无人敢不给她几分面子。
可现在却被自己一手捧上来的小小昭仪落了面。
林贵妃冷笑,“你如何能与本宫相提并论?徐昭仪今日还是好生养着吧,最好是能安稳生下来。”
“柳儿。”
“奴婢在。”
“回宫。”
林贵妃说罢自顾自离去,叶絮婉望着她的背影,跟上去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苍天啊,能不能来个人救她于水火之中!
把她叫来就为了借她敲打徐昭仪?
还不等她找个借口先行离去,徐昭仪就让她滚了。
叶絮婉心里一乐,出去了。
谁知刚出了殿,就听见院中一宫女小声叫他。
叶絮婉循声望去,入眼的就是一张与徐昭仪有几分相似的脸。
“你是?”
“奴婢名唤兰沁,侍奉在徐昭仪宫中。”
不知为何,叶絮婉总觉着她口中说“徐昭仪”三个字时有些咬牙切齿。
“小叶子公公,奴婢是认得您的,若非迫不得已,奴婢也不会来求您。”兰沁说着一边哭一边往地上跪,将手里的东西一个劲儿塞进叶絮婉手里。
“您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可否将奴婢也一并调进太子殿下宫中?自徐昭仪有了身子后,日日对奴婢非打即骂,奴婢真真的受不了了!”
叶絮婉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看着这张跟徐昭仪颇为相似的眉眼。
这不是先前挑去林贵妃宫中的八个宫女之一吗?
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林贵妃是想塞两朵解语花到皇帝身边,却不知为何出了差错,徐昭仪顺利爬上龙床,如今还有了身孕。
兰沁反倒莫名其妙成了侍奉徐昭仪的宫女。
见叶絮婉不搭话,兰沁以为她是嫌自己的银子给太少,又将怀里的玉镯塞到叶絮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