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不过是话家常,有信阳公主在其中,气氛倒也还算温馨。
聊了一阵子,林凤鸣这才起身告辞,“时辰不早了,凤鸣先行回府,过段时日再来看望姑母。”
德妃摆摆手,又叫人拿了些金簪玉镯给她,“你有这份心就好了,虽与太子有婚约,但毕竟还未办婚事,三天两头来宫中,知道的说你来看望本宫,不知道的又要嚼舌根子了。”
林凤鸣点头应是。
“春云,送凤鸣出宫罢。”
林凤鸣闻言脚步一顿,又跟着春云出去了。
叶絮婉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德妃单独把自己留下了,一时间脑中过了千万遍剧情。
可她实在是想不到德妃单独留一个太监下来做什么。
救命啊救命啊,为什么还不说话?
就在叶絮婉心中的碎碎念和紧张到达极点的时候,德妃才开了口,“信阳,你先回去吧。”
偌大个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连斟茶的宫女都不知所踪。
“你叫什么?”
“奴才小叶子。”
叶絮婉强作镇定,向德妃行了一礼。
德妃忽然轻笑一声,“小叶子,你倒是个心思细腻的,太子不曾叫你来吧?”
这个关头她哪儿能说一句不字?连连摇头。
“殿下听闻娘娘身子时常不大好,确实打算一同来看娘娘的,只是临时有事绊住了,才叫奴才陪着前来。”
她可没说谎啊,这可是墨云峥亲口说的,不过是加了点语言艺术转达了一下而已。
德妃看着她,指腹轻轻捻了捻帕子,见她从始至终不敢抬头,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这是个顶聪明的,太子既然肯留在身边,势必有过人之处。
“本宫近来身子确实不爽利,也不好出这宫门,恐吹了风,你便替本宫向太子道个谢,不必挂念,日后他与凤鸣成婚,本宫也是要来吃杯喜酒的。”
叶絮婉心里咯噔一声,勉强稳住心神,“是。”
“嗯,下去吧。”
“奴才告退。”
-
出了景行宫,叶絮婉被风一吹,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贴身衣物已经沾湿了些。
按原书剧情来说,德妃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对皇帝应该也没有多少情分,生了信阳之后,更不出宫走动。
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刚才说的那些话却让她吓了一大跳。
德妃并非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温和愚钝,一个不出宫门的人能猜到墨云峥至今的所作所为全是装出来的样子。
心思到底有多缜密?
叶絮婉是不愿意靠近这种人的,明知危险,就算千防万防也搞不好什么时候被弄死。
可刚才德妃那番话里的意思,叶絮婉也听明白了。
德妃在向墨云峥示好。
为什么呢?是因为林凤鸣跟墨云峥的婚约,还是她终于看不惯其他妃子踩在自己头上,亦或是为了……信阳公主。
正想着,便迎面撞上了人。
“狗奴才!仔细你的皮!”
叶絮婉连声说着奴才该死,又忽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小心翼翼抬起头一看,果真是安苒苒。
安苒苒正气着,见是叶絮婉,脸色当即温和下来,拉过她往一边角落去,“你原先说的那个药粉,本郡主已经弄来了,到底要怎么救太子哥哥,你好好说清楚。”
叶絮婉闻言吓得一惊,也顾不得尊卑有别,下意识捂住了安苒苒的嘴,压低了声音,“郡主!当心隔墙有耳,你我之谋本就无人知晓,若是太子殿下知道了,定然不愿让您插手的。”
“什么事情不能叫孤知道了?”
墨云峥不知何时从一旁走出,他脸色铁青,目光犹如利箭,直直望向叶絮婉,好似要把她捅个对穿。
“太太太……太子殿下!”叶絮婉已经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她着实没想到墨云峥就在这附近。
恐怕她方才和安苒苒说的话都已经被尽数听了去。
“太子哥哥!”
安苒苒满眼惊喜,一瞧见墨云峥,就连忙凑过来,邀功请赏般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叶絮婉根本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竹筒倒豆子,抖了个干干净净。
末了,安苒苒还不忘补上一句体贴话,“若是太子哥哥因此有了难处,我定是万万不愿的。”
祖宗啊!你口上积德,少说点吧!
察觉到墨云峥越发冷冽的目光,叶絮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孤倒是不知道,何时多了这么个危机,说起来还要多谢叶公公了。”
这句叶公公把叶絮婉吓得浑身一颤,当即手忙脚乱摁了回档。
墨云峥会杀了她,叶絮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