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礼没说话,目光蕴含深意,看了看捏着纸条的梨宝。
梨宝丢下纸条,无所谓地说:“嗯,我们去别处,只要有张床,哪里都能住。”
已打开纸团的白姗姗,脸上荡漾坏笑,递上纸条:“我们抽到的破房子,正好给你和你哥住。”
梨宝接过纸条,念道:“杨小芸家,小芸小朋友,你在哪里?欢迎我吗?欢迎我就去,不欢迎我不去。”
“欢迎欢迎,”一个大约五六岁,个子瘦小,身穿打着补丁的旧衣服的女孩子,从人堆里挤出来,上手挽住梨宝的小胳膊,“去我家吧,我家就我一个,你去我家,我有伴了。薛家不好,他们家有钱,可薛家妈妈凶巴巴的,可吓人了!”
梨宝细看杨小芸,她好瘦,皮肤黑黝黝,样貌普通,两只黑漆漆的眼睛亮晶晶,笑容天真无邪,透着乡村女孩特有的淳朴劲儿。
看她的模样,她是个热情大方,心地善良的小姑娘。
梨宝刹那间喜欢上她,“好,我去你家。”
她回头,晃了晃宋宴礼的衣袖,“哥哥,拉上行李箱,我们去她家。”
在杨小芸的带领下,宋宴礼和梨宝,来到杨家。
真是四面漏风的破房子,年久失修的茅草屋,屋顶的稻草腐烂发黑,滋生着乌七八糟的杂草,一丛丛叫不上名字的野生菌。
黄土浇筑的墙面,已然开裂,裂开七八道手指宽的缝隙。
小小的院落开辟成菜园,应季蔬菜绿意盎然。竹片编织的篱笆围绕院落,门外,种植着一株枝繁叶茂的三角梅,姹紫嫣红的花朵傲然怒放,给小院增添上一抹亮色。
一见小院,谨记“传播诗词文化”任务的小梨宝,冲口而出,念道:“黄土筑墙茅盖屋,门前一树紫荆花。”
眼见宋家兄妹选到这么破烂的住所,喜爱他俩的观众,个个不依:#这地方能住人吗?姓牛的,你给我出来,你又双叒叕想受罚了?#
#他们住这里,我不同意,赞助商不同意。#
#这地方,就该那个说‘就花了二十万’的大少爷住。#
跟在他们身后,一路跟来看热闹的白纪辰,突然插言:“怎么不能住,屋主人都能住,他们当然可以住。”
#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你来这住。#
#来啊,换房子啊!#
观众说破房子不能住,梨宝却觉得,房子虽破,修补修补,住还是可以住。
杨小芸跑进屋子,喊爷爷叫奶奶,梨宝仰起小脑袋,寻思着说:“哥哥,咱把房子修补修补。我们带的黏土还剩下好多,填补缝隙应该够。”
宋宴礼没说话,观众争先恐后出主意:#我觉得吧,你大可以用黏土捏个屋子。#
#弱弱地问一句,黏土捏的屋子,人能住?#
#试试看,不试怎么知道。#
杨小芸的爷爷奶奶出屋,杨家奶奶七十多岁,头发花白,脸上堆满皱纹。杨家爷爷也有七十来岁,身穿灰蓝色的中山装,满脸堆笑。
他俩跟杨小芸一个德性,都是为人纯朴善良的热心人。
杨家奶奶瞅着漂亮可爱的梨宝,不出口夸赞:“哎哟,这小姑娘长得真俏哪,水灵灵的,跟个花骨朵似的。”
她从衣兜里掏出红枣桂圆还有核桃,撩起梨宝裙子的第一层裙摆,将东西放到裙摆上,“拿着,你和你哥,尽管在这住下,缺什么你跟我说,我一定想法儿给你弄来。”
杨家爷爷,则拉着兄妹俩的行李箱,领着宋宴礼进屋,“我家房子的墙上虽然裂了缝,里边糊着好几层黄泥呢,不漏风不漏雨。别看是土砖房,里边凉快着呢。”
宋宴礼进屋,看了看四周。
如杨家爷爷所说,内墙的裂缝处,糊着黄泥。
屋里的布置很简陋,仅有一张挂着陈旧蚊帐,铺着稻草的木床,一个黑漆漆的柜子。
再就是好几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里边装的东西,估计是粮食。
屋子简陋,宋宴礼不挑,“挺好,能遮风挡雨,够好了。”
外边,杨家奶奶走进菜地,揪下绿油油的秋辣椒,边揪边吩咐:“小芸,你把那只不爱下蛋的母鸡逮起来,今儿个把它杀了,一半加辣椒做成辣子鸡,另一半加上菌菇炖了吃,再去你孙叔家的卤菜店,买点卤味儿……”
“好嘞!”杨小芸欢呼着冲上去逮鸡,她一靠近那些鸡,预感到大难临头的母鸡,拍打着翅膀飞到半空中,叽叽咯咯直叫唤,鸡毛乱飞,好不热闹。
没在农村生活过,从电视剧和书里了解过农村的梨宝,拉住宋宴礼的衣角,小声说:“哥哥,吃他们的鸡,不太好吧。我听说,农村人,都是从鸡屁屁里掏钱,他们买的油盐酱醋啥的,都是卖鸡蛋换来的。”
宋宴礼微微点头,“说的是,来之前我查过,这里的村民,还保持着别的地方已消失,用鸡蛋换油盐酱醋的老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