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嫡系一脉久居京城,主子不在,所以湖州的老宅里也没多少下人,但老宅里的花草树木一直都有人精心打理,每个院子都定期仆人打扫与维护,并不会怎么脏,丫鬟很快就把院子收拾好。
坐船半个多月,大家都有些疲乏了,各自回住处休息一番,周允与余川在前院住下,清秋和婵儿跟着孟瑾瑶夫妻住在后院的沁雅轩,贴身侍候孟瑾瑶。
沁雅轩布局雅致,院中花木扶疏,各式花卉绽放,散发着淡淡的芬芳,一条青石路蜿蜒穿行其中,婉约又雅致。
屋内的家具皆由梨花木打造,一旁的博古架上摆放着古董瓷器,屋子中间的圆桌上摆放着一个青花瓷花瓶,瓶中插满了清新的花卉。
窗帘为轻薄的纱幔,随风轻摆,映照出斑驳的阳光。
孟瑾瑶沐浴过后,躺床上一躺,倒头就睡,在船上虽然作息规律,运河上也没什么风浪,但船外有水声,船也有轻微摇晃,床小且床板硬,过去的半个多月里睡不好,睡得腰酸背痛的,现在好不容易有舒服的床榻,自然要好好睡一觉。
顾景熙也沐浴一番,见小妻子已沉睡过去,他暂时还没有其他安排,也往床上一躺,先休息一番。
夫妻俩这一觉睡到黄昏时分才起来,洗了把脸,然后穿戴整齐后出外间,准备用晚饭。
刘管家不知道孟瑾瑶的饮食喜好,特意问过清秋,才定下晚饭的菜单,怕她吃不惯
湖州这边的口味,还让厨子做了三道京城特别的菜肴,此外还有湖州特色的菜肴,分别是清蒸太湖白鱼、德清酱羊肉、太湖炝白虾。
孟瑾瑶从来不挑食,酸甜苦辣咸,什么口味都能接受,只要好吃的都喜欢,看着这一桌子菜肴,她就食指大动,再加上这半个多月以来都在船上,船上的饭菜味道普通,不说难吃,但也称不上好吃,现在有了可口的饭菜,她多吃了一碗饭,就这样吃撑了。
顾景熙原本看她吃得开怀,没有阻止她,瞧她吃撑了,吩咐厨房煮消食的酸梅汤,又拉着她到外面散步消食。
站起身之后,顾景熙见她小肚子都凸出来一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肚子,笑了出声:“阿瑶,下次悠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了你,以前没给你吃饱饭。”
孟瑾瑶羞恼地拍开他的手:“那还不是许久没吃过好吃的东西了?”
顾景熙温言道:“是为夫考虑不周,等回京的时候,我让丫鬟做点耐放的吃食,再买些零嘴在路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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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三刻,时候也不早了,但下午睡了一觉,这会儿也没什么睡意。
孟瑾瑶躺在床上滚了滚,忽然想起顾修明的父母,问:“对了,夫君,我听闻修明的生父在老家这一带为官,他在湖州府哪个下辖县为官?”
顾景熙微愣,转而回答:“他不在湖州府,只是离祖籍地近而已,他在湖州府隔壁的嘉兴府
桐乡县做知县,桐乡县离湖州很近。”
孟瑾瑶颔了颔首,转而又问:“夫君,你现在说有两个随从提前出发来湖州,今日怎么没没看见他们?他们总不会比我们还晚到吧?”
顾景熙回道:“他们比我们早到,只是我吩咐他们暗中查一些事,目前还没回来。”
闻言,孟瑾瑶了然地点点头,然后追问:“夫君,你这次到底要查什么案子?”
顾景熙也不瞒她,不疾不徐道:“湖州府的下辖县德清县的知县得了急症离奇暴毙,后面又派遣了新任的德清县知县前往德清县赴任,然而这位新知县上任没多久就离奇暴毙,但仵作验尸并没有什么问题,后来就传出德清县县衙闹鬼,将知县吓死的传闻。”
“为此,朝廷派人去查此案,负责本案的官员也死在德清县的县衙内,据闻那天的仆人是真的遇见鬼,被吓晕了过去,闹鬼的事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还有看守大牢的狱卒遇见过。再后来,朝廷又派人前去查此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只请了大师来做法事,德清县的县衙至今没有再出现闹鬼的事,案件就此了结。”
孟瑾瑶听罢,神色凝重起来:“夫君,我觉得这不是在闹鬼,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以闹鬼的传闻来掩饰谋杀朝廷命官的罪行。”
顾景熙颔首道:“所以我就准备查一查此案,顺便翻案。”
孟瑾瑶脸色越发凝重,死过两名知县,
连朝廷派去查案的人也死了,只有第二次派去的活下来,能活下来的,那就证明没查到什么,而死去的就证明他们知道了什么,或者掌握了什么证据,而这些对某些人会造成威胁,所以就下手除掉他们。
想到这里,孟瑾瑶忽然担心自家夫君,先前知道些什么的官员都遭遇了不测,若是夫君查到什么对某些人不利的证据,估计也会被某些人想方设法灭口,夫君此行虽然明面上是祭祖,但也有一定的危险。
顾景熙见她皱着眉头,脸色凝重,温声安抚道:“阿瑶别担心,就是查个案子而已,以前查的案子比这个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