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德叔,你可是低估我了呢。&34; 俞飞白胸有成竹地道,“辨别真伪或许会令我犹豫,但若论断代古物,那却是易如反掌……”
俞飞白话语坚定,小心翼翼地拿起面前的那件影青灵玉小盏,轻轻翻过盏面,凝神细察其底足纹理。
“沐斋真人!”
话音刚落,俞飞白便神色一顿,愕然而立。
“飞白,看样子你是惊到了。” 高德全淡笑着接口,“知晓这位沐斋真人身份的人可不多。”
“果真是沐斋真人?” 钱老此刻眼中亦闪烁出惊喜之色,目光牢牢锁定在那影青小盏之上,满是激动之情。
“钱老,您知道这位沐斋真人究竟是何来历?” 俞飞白忙不迭向钱老请教。
“此中缘由,钱老自然心知肚明,只是此事不宜外传。” 高德全笑意更深,已然先一步提醒。
“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查证便是。” 俞飞白眸光一闪,随手取出一只精炼银制的通讯法宝,飞速操作,接入天地网络搜寻信息。
高德全见状,略显惊讶之余,旋即摇头失笑道:“看来是我忘了,如今已是修炼界的高科技时代。当年我们为了查找几个字眼,要在浩瀚典籍之中翻阅多日,而今却已大为便利。”
“确是如此,现今虽然方便不少,但也让人心境难以沉浸,线索虽易得,却难以深刻铭记。” 钱老点头附议,感慨万分,“而在我们那时,寻觅一字一句,往往需穷尽数日翻阅典籍,才能既得出答案,又将事物因果、历史渊源梳理得清清楚楚,最后刻骨铭心,想忘都忘不掉。”
“找到了。” 正当两位长辈追忆往昔时,俞飞白忽然欣喜道,“沐斋居士,唐英,字俊公、隽公,自号沐斋真人……嗯,我再研究一下唐英究竟是何方神圣……”
“无需再查询,让我来告诉你唐英的身份吧。” 钱老此刻出言打断,手中握紧那影青小盏,一边赏玩一边讲述,“他正是瓷国之宝,清代雍正乾隆年间声名赫赫的督陶大师。在其执掌陶务的三十载光阴里,将清代瓷器推向了极致巅峰,世称‘唐窑’。”
“原来是此人,怪不得我乍一听此名便觉耳熟。” 俞飞白听罢,豁然开朗。
此刻的钱老捧着影青小盏,专心致志地审视,来回端详,乃至取出灵能放大镜,细细揣摩鉴证每一处微末细节。
过了好一会儿,钱老长舒一口气,点头肯定道:“这确是一枚真迹无疑,历经二百多年岁月洗礼,依然完好如初,连一丝破损都没有,实属难得。若非胎体质地、釉色光华、款式标记以及制作工艺等诸多方面皆与彼时特征相符,我倒真要疑心它是高仿之作。”
“方才听闻,这是林之从他人那里低价淘来的。” 钱老抬眼看向林之,赞赏有加:“年轻人,眼光独到,令人钦佩。”
“承蒙夸奖,纯属侥幸所得。” 林之则谦逊回应。
“我想,恐怕正是因为卖家认为这盏过于逼真出众,误将其当作伪作贱价售予林之。不曾想,此举反倒让林之捡了个大漏。” 高德全抚须笑道。
“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从未降临到我头上呢。” 众人不禁发出一片艳羡之声。
俞飞白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羡慕之色,开口问道:“贤弟,此宝物是在何处所得?吾若有暇,亦欲前往探寻。”
“乃在一个名为‘灵宝斋’的流动摊位,恰巧位于吾居所附近设摊,当时瞥见此物颇有意蕴,故而购入囊中。自此之后,再未见那位摊主露面。”林之回道,心中暗自发噱。果然,一句谎言便需无数谎言以圆。
所谓“灵宝斋”,即指那些眼光独到,却财力有限之人,他们惯用蓝色布囊装载各地古董坊搜罗来的珍奇异宝,随后转售以谋取其中之利。这些人不同于寻常摊贩,居无定处,常常行走在大街小巷间,甚至于数省之间往返游走,若非刻意寻觅,实难觅得其踪迹。
“兄台之运,果非凡品。”俞飞白轻叹。
“岂止是运势使然,还需一双识宝慧眼。”高德全接口道,“飞白,假若换作是你,在市井地摊之上,遇见如此精妙之物,你是否有胆果断入手?即便你敢于购买,又能否确保此物乃是真品无疑呢?”
“我……不敢断言……”
俞飞白坦诚承认,心下却略有不甘,遂转头向林之道:“你可有信心分辨真假?”
“我也无法百分之百肯定。”
林之淡笑,自然不会过于自负,他谦逊答道:“是以携此物前来,请教高总及钱老前辈指点迷津,以便从中汲取修炼眼力之法。”
“此乃修行之举,戒骄戒躁,方能持续精进。”钱老赞赏道:“涉足古董收藏,便是不断学习领悟的过程。祖辈遗留下来的瑰宝众多,又有谁能够尽数精通掌握呢?许多知识,我们仅知其表象,而不知其内在奥秘,亟待深入研习探求。”
“譬如这件缠枝莲纹青影小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