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扬于长竿之上,而他本人便是在此与手下主要部下共进晚餐。
弓仁到的最晚,相比起当初在大非川一战中时,他的身材魁梧了不少,脸也变得圆润了不少,总是带着笑容,但长桌旁的每个人都知道他的手段,完全无愧为是钦陵的儿子。
弓仁刚刚坐下,厨子们就开始上菜,最先端上来的是烤牛肋骨,涂抹了油脂香料的牛肋骨被烤的油光发亮,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为了解腻,在烤牛肋骨四周放很多生菜叶。
女奴们替众人斟满酒杯,然后退到两旁。弓仁喝了口酒,满意的舔了舔舌头:“这酒不错,哪里来的?”
“斥候在隔壁县的一个村子里找到了一个酒窖,在酒窖里面找到的!”陪餐的侍从低声道:“那村子里有很多葡萄园,应该就是村民自己酿造的!”
“嗯!”弓仁又喝了一口:“和这酒比起来,青稞酒简直就是刷锅水!”餐桌旁的军官们发出一片赞同声,他们纷纷举起自己的牛角酒杯,大口痛饮,叫喊着让女奴们给自己添加酒水。
随着一道道菜肴不断送上来,长桌旁的气氛变得愈发轻松愉快起来。
“对了!”弓仁突然放下酒杯:“你去差问一下,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字,还有,禁止我们的士兵去抢掠那个村子,如果又被村民已经被掳走的,立刻释放!”
“弓仁郎君,这是为何?”一个已经有了几分酒意的军官问道。
“这酒好喝吗?”弓仁举起酒杯,在那军官面前晃了晃。
“好喝!”
“可是地窖里的酒总会喝完的!”弓仁道:“要想以后有喝不完的酒,就得让这些村民回到村子里,种植葡萄,酿造美酒。把他们抓起来又有什么用?难道我们还缺那些又蠢又笨,只会放羊的奴隶吗?”
“弓仁郎君?难道国相打算拿下河西之地了?”一个机敏的军官反问道。
“嗯!”弓仁点了点头:“不只是河西!父亲前几日已经和突厥人立下盟约了!”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待到我们攻下甘州之后,突厥人就和我们结盟共同应对大唐,他们取其故地,我们取陇右河西。”长桌旁安静了下来,旋即爆发出一片欢呼声,对于这些效忠于钦陵的吐蕃军官们来说,他们的梦想就是不断发动战争,征服新的、更加富庶的土地,自己得到更多的战利品、领地、奴隶。
河西之地的富庶和繁荣他们都看到了,远胜青海和吐蕃本土,如果能将其占领,他们将获得惊人的财富。
“拿下河西,直取陇右!”
“拿下陇右后就可以攻打关中了,我听说长安城富丽堂皇,城中的街道都是用玉石镶嵌,城中哪怕是乞丐也能身着锦缎呀!”
“乞丐也能身着锦缎?天下竟然有这等神仙地方!”
“大唐天子的居所自然不一般!若是能活着在太极宫中住上一日,那真是死也心甘了!”
“身着锦缎,手举玉杯,啜饮琼浆一日,胜过寻常百年!”
“对,弓仁郎君,赶快攻城吧!早一日拿下甘州,我们就可以进攻陇右,然后直取长安。也让我等过几天天上人过的日子!”面对长桌旁的请战声,弓仁笑吟吟的只是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举起双手,微微下压:“诸位,诸位,不用急。如何调兵家父早有安排,攻城也好,围城也罢,我等都要依照军令行事!”
“是,是!”听到弓仁提到军令,长桌旁的军官立刻冷静了下来,当时吐蕃的军令严厉到了残酷的地步,既然钦陵下了军令,众人便不敢违背。
看到部下都静了下来,弓仁满意的点了点头:“诸位,甘州城已经是我等的囊中之物,没有必要为此再多流吐蕃勇士宝贵的血,而且这么拖延下去,也不是坏事!”
“不是坏事?郎君的意思是?”一个军官不解的问道。
“这么说吧!”弓仁笑道:“咱们这里已经围城围了十个多月了,唐人可有派援兵来?”
“没有!”
“不错!”弓仁笑道:“这甘州城被围了这么长时间,如果唐人要来救,早就来救了。可是唐人一直没来,至少是没有全力来救。按说被围了这么久,又无人来救援,这城早就应该降了,可城中偏偏不降,这说明什么?”长桌旁的吐蕃军官们面面相觑,弓仁方才说的是古代战争中一个普通的常识——其有必救之军者,则有必守之城;无必救之军者,则无必守之城。
若彼[城]坚而救诚,则愚夫愚妇无不蔽城尽资血城者。城池的攻守很大程度上是一个心理学问题,一个城市,不管他的防御工事多么坚固,城内存储的粮食和武器多么充足,守卫者数量有多少,要想守住都要有一个前提——在外部有人能力,有动机来救援。
否则这座城市的陷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因为城内守卫者的资源是有限的,而城外进攻者的资源是无限的,只要时间够长,进攻方总能够消耗完防守方的资源攻破城市,对守卫者进行残酷的报复。
既然是这样,那守卫者主动献城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