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还想问他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雨疏拿着暖炉出来,我背过身去,只淡淡说了句:“有劳陶侍卫为本宫守夜了。”
他恭敬地回道:“卑职职责所在。”
雨疏小声抱怨:“小主你还谢他?你难道忘了现在是被禁足的吗?说好听点他是为您守夜,说难听点……这跟看守犯人的狱卒有什么两样?”
这丫头!我正要教她不要这么悲观时,那侍卫突然开口:“孙答应你一定会解禁的!”
这话倒是出乎我意料,他是在宽慰我吗?
我大方回过去:“那就承陶侍卫吉言了!”
其实解不解禁什么的我倒是无所谓,也搞不懂那些妃子们为什么一被禁足就伤心的要命?
毕竟月例照常发不说,又不用伺候老皇帝,还省了每日晨昏定省,是求都求不来的好日子好吗!?!
雨疏无奈扶额:“小主你得支棱起来啊!”
一睁眼又是个睡到自然醒的日子~我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问她:“支棱起来然后呢?”
雨疏迫不及待告诉我如今宫里的形势:“现在康常在和贞嫔与皇后娘娘关系走的极近,大有超过安嫔娘娘的势头,皇上也乐得召见她们,全然忘了之前小主才是三个人里最出彩的那个!”
那什么,黑历史就不要再提了好吗?族里人要是知道我在宫里给皇上讲水浒英雄传的话,估计明天就得集体上书请辞了。
“小主,你说皇上是不是忘了咱们青梅轩啊?都好几个月了,仍不见解禁的旨意。”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禁足六个月了……
“小主,不如咱们花点银子打通一下?”见我一脸懵懂,雨疏指着院外的人:
“奴婢已经打听过了,那个侍卫官衔虽然不高,但好歹也是五品黄带子,跟皇上身边的小夏子公公关系不错,小主不妨收买他,让他想办法帮帮咱们?”
雨疏的话不无道理,宫里虽然仍然禁止出入,但守卫的强度明显松懈了,以往好几波人轮流守着,如今就只剩他一个。
想是皇上已经不将天象的事放心上了,但又忘了禁足的事,若此时有人提及起来,解禁就是一句话的事。
雨疏带着他进来,接着便自觉退了出去,毕竟贿赂朝廷官员这种事不太光彩,被人发现就遭了。
“陶侍卫今年年华几何?”我眼睛盯着手里的茶,一门心思只顾着吹上面的浮沫。
他:“卑职今年二十有一。”
我状似无意:“家中可有娶妻?”
他愣了一下,转而道:“孙答应今日找卑职只是为了闲话家常吗?如若是,那恕卑职不能作陪了。”
他转身要走,我出声:“你就甘愿大好年华耗费在这个地方吗?”
我循循善诱:“本宫虽是个末流的答应,但姑且耗得起,你不一样,你如今正是建功立业的好年纪,却天天守着一个失宠的后宫女人,我不相信你心里没有一点点其他的想法。”
他面上平静,可眼中的波动出卖了他。
“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心里幻想着,他也许会诉说自己的鸿鹄壮志,亦或歇斯底里的控诉每日虚度的光阴,甚至以下犯上的骂我一通……
但这些通通都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卑职不希望小主受宠。”
我深深吸了口气,这厮……好生恶毒……
他:“卑职还有其他的想法,小主想知道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因为无论他说什么,横在我面前的,从来不是一条线,而是无穷无尽的深渊,稍不留神,就会一脚陷进去,万劫不复……
我半是玩笑道:“陶侍卫,冲你刚才这句话,本宫大可以砍了你。”
他丝毫不怯,“卑职不过如实回答孙答应的问题而已,但孙答应砍我的头之前,卑职还有一个心愿未了。”
“是什么?”
“京城琼花巷最北面有一处院落,里面住有一个女子和一个四岁小儿,请小主到时候将卑职的积蓄交给他们。”
呵呵,果然是娶妻了。
“你既有家人要养,更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我放下一锭金子,“本宫就直说了,我要解禁。”
他:“这就是小主找卑职的理由?”
我反问:“不然呢?”
心里没来由一股火,我继续说道:“本宫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我入宫就是为了伺候好皇上,得到皇上的宠爱,凡对我有用的人,都不过是跳板而已。”
他语气冷下三分:“卑职也算一个吗?”
我笑着又放下一锭金子,“至少在本宫这里你不会吃亏。”
他朝着我大步而来,我正准备将两锭金子推给他,谁知他竟直接拉住我的手腕,力气重到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