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程氏是毫不犹豫转身。
苏辙等人连忙跟了上去。
他拽住程氏的手,还未等他来得及说话,程氏就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八郎放心,我没事儿的。”
“从前啊,我总是心存幻想,幻想有朝一日我与你大舅舅,二舅舅还能重归于好,毕竟小时候他们两人都对我极好。”
“特别是你大舅舅,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他时常偷偷驮着我去集市上买糖吃。”
“有一次我遇上了拍花子的,他们有好几个人,将我抢走了。”
“你大舅舅追了上去,以一敌四,被他们打断了胳膊,这才将我抢回来。”
“回来之后,他又被你们外祖打了一顿,可就算这般,他也说不疼,要我别哭了……”
当年之事有多幸福,如今就有多痛苦。
她摇摇头,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当初我与你爹爹亲事定下之后,你大舅舅是说什么都不同意,那时候我想的简单,只觉得你大舅舅是不放心我,等着我以后日子过的好了,你大舅舅就能回心转意。”
“如今回想起来,却根本不是这样一回事。”
“你大舅舅刚愎自用,觉得家中所有人都要听他的,以他的意见为尊。”
“至于旁人的意愿,旁人的喜好,旁人的幸福……与他的面子比起来是不值一提。”
“既然如此,索性我主动出击,放下不切实际的幻想,与程家断绝来往算了。”
说着,她更是笑了笑:“八郎放心,娘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
“娘有你们,有你们爹爹了!”
“如今几间纱縠行的日子是越来越好,咱们家的日子也只会越来越好的。”
苏辙这才彻底放心下来,点点头,高兴道:“娘,您想明白了就好。”
“我和哥哥一定会好好念书,要您成为整个眉州最风光的娘子!”
顿时,程氏面上的笑意更甚。
一行人回去之后,谁都没有提起这件事,该做什么做什么。
苏洵认真准备明年的春闱。
程氏思量明年再开几间纱縠行,经今日一事,她与程家的脸皮是彻底撕破,便想着如何打压程家的纱縠行。
在商言商。
眉州的百姓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每家每户所需的衣料就是那么多,若能少上几间纱縠行,苏家纱縠行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这件事并不容易,毕竟老百姓都想用更低廉的价钱买到更好的料子,程氏也就时常出入纱縠行起来。
而苏辙与苏轼两人就开始愉快的玩耍起来。
到了十二月底考试中,苏轼已是“丙”班第一,苏辙在自己的小心把控下,取得了第十名的成绩。
苏洵很是满意,给了他们一人二十文钱,要他们闲来无事前去街上买零嘴吃。
苏轼一拿到铜板,下意识就看向了苏辙,同他打商量道:
“八郎,我欠你的一百五十文钱,等着我领了压岁钱再还你好不好?”
“如今还有六七日才过年,若是我把钱还你,可就没钱买吃食了。”
苏辙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他觉得这几日的苏轼太倒霉了些,便是多吃几颗糖也无妨,就当是安慰了苏轼受伤的心灵吧:“六哥,也行吧。”
“不过如今你有钱不还,等你领了压岁钱,就再多还我二十文钱好了。”
“一共要还我一百七十文钱!”
苏轼惊呆了。
好一会后,他才反应过来:“八郎,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要骗我的压岁钱不成?”
“你忘了你那天晚上是怎么说的了吗……”
苏辙点点头,正色道:“自然是记得的,我只说以后再也不逼你洗澡,却没说再也不要你的压岁钱。”
“凡事是一码归一码,不可一概而论!”
苏轼怎会答应?
他奋力抵抗,不肯答应这等不平等条约。
苏辙见他唧唧歪歪说个不停,一锤定音道:“好啦,好啦,六哥,你也别说了,我们兄弟一场,你过年多还我十文钱,到时候一共还我一百六十文钱就够了。”
“若是你还要讨价还价,那现在就先还我二十文钱。”
苏轼想了想街上那香喷喷的糖炒栗子,咽了口口水,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苏辙见状,也笑了。
有道是时代在不停的进步,苏轼也在不断长大,要想像小时候那样哄骗苏轼并不简单。
他才不会说一开始想要的就是十文钱的利钱,若是他一开始说要十文,以苏轼那性子,定会讨价还价到五文的。
呵,他可真聪明!
手中有了钱,苏辙与苏轼兄弟两人就时常要平安带他们去逛集市。
别问为何没带上史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