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时,宁修缘的神色,明显闪过一抹的凝滞。
这话中的每个字,都十分浅显,即便是世俗的凡人都能听懂,但唯独这般组合起来,却显得无比高深莫测,仿佛在无形之中,颠覆着许多观念。
对于这个问题,雪中客并未正面回答,似笑非笑地看着宁修缘,问道:“难道你从未遇到过某些来历神秘的人,并对某些事物产生过质疑么?”
他的目光之中,依然带着一种超然世外的感觉,就仿佛宁修缘初来人间,看红尘众生时一样。
此话一出,宁修缘心底,仿佛有某种东西被忽然触动。
曾崛起于天界,之后又在人间四万八千年,即便是关于禁忌时代的神秘,也并未令他觉得无法理解。
唯独有一人,带着无尽的神秘,出现在天界,又神秘地逝去,以至于他至今也不知道原因。
只是内心最深处的羁绊与依恋,令他立誓,纵然不作仙人,也定要在红尘之中,等她归来。
那个人,便是青婵。
举世之间,天上地下,也唯有此一人。
而此刻,宁修缘有种直觉,这雪中客的话,隐隐中所指向的,正是青婵。
这便也由不得他为之动容了。
举世之间,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唯独青婵不行。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宁修缘仔细打量着雪中客,问道。
雪中客听闻,露出一抹高深的笑意,盯着宁修缘道:“知晓关于你的一切,以及诸多你不知晓的事情。”
“比如呢?”宁修缘问道。
“比如你的来历。”雪中客的笑意,愈发高深。
宁修缘道:“我的来历,我自知晓,而且你先前已然说破,相比这些,我更想知道,你所指的我不知道的事情。”
雪中客听了,却微微摇头道:“你的真正来历,你未必知晓。若非如此,我且问你,你的父母姓甚名谁?”
“我的父母……”
一向博识多见的宁修缘,此刻有些沉默,那些遥远的记忆,逐渐从他的脑海之中泛出。
他告诉雪中客道:“我……是个孤儿,年少时因一场重病,失去一切记忆,后被天界的一对老夫妇收养。”
“哈哈哈哈……”
雪中客听闻 ,不由得大笑起来。
&34;难不成,宁修缘这个名字,也是那对老夫妇为你起的么?&34;
宁修缘摇头,道:“不,我生来便叫宁修缘!”
雪中客这才点头,而后看着他道:“后来呢,你不是成仙了么,莫非就不曾以仙法推衍过自己的过去?”
宁修缘坦诚道:“试过,大概每个成仙之人,都会推衍,以此来查看,自身的一些因果,但我所看到的,不过是一片混沌,后来我便也不再执着此事了。”
“所以说,你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甚至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但那恰恰才是你真正的来历。”
“就连宁修缘这个名字,也只是有人要让你记住,而你所谓遗失的记忆,便是有人不想让你记住的。” 雪中客的话,变得愈发高深。
这也恰恰是让宁修缘最为震惊的,因为他记得很清楚,关于他自己的名字,他从未向雪中客提起过。
在两人的对话中,“宁修缘”这三个字,是雪中客显主动提及的。
一念至此,这位本就神秘的雪中客,便也愈发地神秘了。
“我不认为阁下这般突兀现身,只是为了讨三杯酒喝,所以,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是从何处来的?”
宁修缘发现,雪中客话中的谜团,越来越多。
所以他决定,让所有的问题,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也就是关于雪中客的那句话:天界从来非天界,人间亦非是人间!
而这似乎也早就在雪中客的意料之中。
“看起来,你终于开始怀疑这方世界了,毕竟它是如此的单调。”
“终究只是一方破碎之地罢了,而我,正是来自这方破碎之地之外,真正的大千世界!”雪中客说出这句话时,神色笃定,看不出半分的虚假。
“破碎之地,大千世界?”
宁修缘不由得震惊了。
隐隐之间,他仿佛猜到了什么。
修行这么多年来,三季的鸣虫,井底的青蛙,他见过不少。
唯独从未想过,自己才会是坐井观的那一个,而且一观便是几万年。
但转念一想,宁修缘眼中便忽然闪过一抹寒意:“尘世四万八千年,一颗仙心已不在,莫非你是心魔所化,欲乱我道心?”
见此情形,雪中客却只是笑着道:“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随即,在宁修缘警惕的眼神中,雪中客将手中冰晶凝成的酒杯递给宁修缘,笑道:“你的身上,有两种火焰,皆非凡物,便是心魔见了,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