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均对春华说：“我想要一个【牧神】的诡心艺术品，放在我办公桌上。”

春华那张瘦削的丑脸抽了抽，实话实说：“暮雨先生，我没玩过这么大的。”

宋均体贴地看他一眼。

“凡事总有第一次。关键在于你想不想玩。”

春华混浊的瞳孔收缩了一瞬。

“【牧神】很难搞。”他缓慢地说，“因为没有诡异知道那种东西的诡心究竟在哪里。”

“祝您好运，暮雨先生。”春华轻轻弯腰，语气很勉强：“如果哪天您要行动，我会跟您一起的。”

他领着两只奇形怪状的诡异离开了办公室，于是冷飕飕的空气重新温暖起来。

江昭长长舒了口气：“我刚才快死了，真的快死了。特么的，我是真的见识少了。”

刚才那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唯一的感受就是害怕，怕得动不了，怕得想死。

那些诡异说话的声音语调都非常奇怪扭曲，每一个字都刺激他的神经，搞得他生理性头疼，几次都无法呼吸。

直到这些东西离开，冻僵的大脑才渐渐好转，开始处理他之前努力记住的每一个字。

又过了一会儿，江昭揉揉还有些发疼的头：“宋总，畜牧场那边，你打算怎么弄？”

“马上出发。”宋均叹了口气，为自己的睡眠状况感到担忧，“我去探个底，顺便偷点东西回来。”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同。”

宋均看了江昭一眼，摇摇头。

“你留下看家。”他说，“人类的气味对于诡异来说特别明显，很容易被发现。这次得偷偷地进村，摸清敌情。”

江昭的神色有些严肃。

他很想帮忙，但是宋均说得没错，这种情况下他如果贸然搞事，只会拖后腿而已。

他还是太弱了。

“注意安全。”他说，“我们随时待命。”

宋均起身向他告别，走进厂房外的黑暗里。

宋乞之前给他发过国家搜集的【瓦尔农场】资料，里面有一张【瓦尔农场】的地图。

这鬼地方大得出奇，从屠宰场到畜牧场，居然要走高速，横跨半个洲。

这还不算，畜牧场本身也大得出奇，想要找到【牧神】，就是在一片草原上找一条蛇的难度。

宋均没有用轿跑，换上了一辆在特选战备商店上买的黑色超跑。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伪装监控”，确认一切正常以后，开车冲进了夜色中。

一小时后，宋均看到了畜牧场外围巍峨伫立的高墙，像静默蛰伏的巨兽。

他关掉远光灯，停在距离畜牧场莫约五十米处，开启天赋【隐遁无踪】，偷偷摸了过去。

这墙显然是后来装的，是“领地商城”出品，查尔斯的眼珠在这里失去了作用。

门是最贵的那款门，宋均抬手推了推，从手镯里拎出一挺枪。

他先前设宴招待查尔斯时，西辰辰杀死了查尔斯身边带着的两个雇佣兵。

这枪是雇佣兵身上的东西，弹夹都还是满的。

宋均毫不犹豫地拉开保险，对着大门就是一顿轰！

子弹打在门上，叮叮咣咣一阵巨响。

这爆裂的响动很快引起了注意，一分钟不到的功夫，巨大的门开始缓缓后移。

浅白色灯光照亮了蒙蒙雾气，随着大门缓缓开启，一道奇形怪状的身影出现在宋均面前。

三级丧魂！

这是一只穿着制服、直立行走的高大蜥蜴，身上的鳞片泛着金属光泽。

蜥蜴弯下身体，捡起一粒还发着热的弹壳，三角形的眼睛警惕地向四周转动着。

“谁？”模糊的嘶鸣声划破夜空。

就着暗淡的一点光，宋均眼尖地看到了它挂在脖子上的工作卡套。

“谁！”蜥蜴又问了一遍。

犁鼻器翕动着，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丝陌生的气味。

鳞片密布的脑袋缓缓转动着，精确地对准了宋均的方向。

蜥蜴的三角嘴张开了。

“看不见的小偷。”

这声音让宋均想到浑浊冰冷的泥沼。

它迈开爪子的一瞬间，宋均也动了。

属于春华先生的利刃利落地削掉了翕张的犁鼻器，而后刀尖刁钻地一拐，轻而易举地割断了工作卡套的绳带。

尖锐的爪子带着劲风猛刺过来，宋均堪堪避过，一缕黑发在夜色中飘然而落。

“小偷！！”

蜥蜴高亢地嘶吼，尾音模糊成一道尖啸。

宋均抓着那只被割下来的犁鼻器向门内狂奔，那只比他手掌还大的器官正愤怒地扭来扭去。

他抽空回头看，蜥蜴已经找到了他的超跑，起跳落下，把他的车顶砸得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