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

所有玄圣一起渡劫。

这话传出，整个人间都冒出了一个念头——她是要炸了这天轰了这地吧。

怎么有人这么莽的？

难以置信。

可苏七就是这么说的。

她用最快的速度召唤着闻人溪，十一，甚至连轩辕乐章、顾邵这些玄尊都叫了，只要是她认识的人，她全部喊了一遍。

少女颤抖的声音响在这个天地间，她在发疯，她在怒吼，但她也在卑微的祈求，希望有人帮她。

帮帮她。

只凭她一个人的雷劫是不够的。

她要更多。

更多更多……

南玉看着她扶着重伤的姜落言往雷劫里走的身影，脚步半天都迈不开。

她……

在用尽全力地护着这个人。

即便是付出生命为代价。

即便是与这天地为敌。

她也没有后悔，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坚定，她——只想护着这个人。

可不管少女如何喊，除了十一，并没有人马上站出来，帝劫，一旦失败，那就是身死魂消，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拿命在拼。

没有人敢那么随随便便地去赌。

苏七咬着牙，“你们想清楚了，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错过了这次，这一生的尽头就走到了这里，我是冲动，但我不会后悔，今天我沐七就是死在这雷劫下，那我也愿赌服输，但我不甘心。”

“凭什么我们的人生要它主宰，凭什么它说不能成帝就不能成帝，就为着它，我们就要困在这方天地，永世挣脱不出吗？”

“这天地之大，可难道外面就没有更大的天地？！”

“我今天，就要走出去看看。”

“我就要知道，破了这规则，碎了这禁锢，这人间是不是就没有活路了。”

“既然天道无能，那我们就重立天道。”

“换了这天，覆了这地！”

“我要主宰我自己的人生！”

“我就要破它该死的帝劫！”

苏七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宣誓，声音从四面八方扩散而开，有在神域回荡，也有在中州回荡。

便是东晋、南陵、西戎、北川所有关注此地的强者，都听得一清二楚。

有什么东西在心间点燃，有什么东西在呼唤。

也有什么东西在与那小姑娘共鸣。

“苏苏……”

姜落言染血的手落在了少女的手腕上，他似乎想劝，想说些什么。

一双眼睛里写了很多情绪，也写满了最多的不赞同，可苏七一概不见，“姜落言，第三次了。”

她的声音破碎带着一丝绝望，“这是第三次了，你让我看着你第三次死在我面前吗？”

“你想过我的绝望吗？”

“你想过我能承受得住吗？”她撕心裂肺地喊着，“你想过我会害怕吗？”

姜落言红着眼睛，“我……”

不会死的。

精灵族的命，可以让他再活着。

苏七胡乱地擦去脸上眼泪，她发狠道：“如果这一次，你撑不过去，我陪你一起走。”

“你如果撑住了，而我没撑住，那就当我还你一条命！”

姜落言眼瞳一震。

“苏苏！”

他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苏七却抓着他冰冷的手，“我这一生对得起任何人，但却对不起你三次，姜落言，你不能让我一次又一次的欠着你，那么多条命，我还不起。”

“不……”

不用你还。

可少女宛若未闻，她寒声道：“如果我们运气不好，一起下了黄泉，那我就陪着你一起，我们在冥界闯。”

“便是在地狱，我自信自己也能护着你一路走，谁欺负你，我就杀谁。”苏七一字一顿，眼神之中透着一股叫人心颤的狠劲。

“我会把欠你的，一样一样地还给你！”

那一双眼里疯狂与决绝并存，便是南玉都不敢与之对视，更不用说在苏七这番话下的姜落言。

“我不要你还！”

姜落言颤声道，第一次，为少女的疯狂与决绝感到了害怕。

她在舍弃自己！

苏七笑着摸着他的脸，语气里有一丝少见的温柔，“那就陪我，我们一起活，我说过，我要与你成婚，要与你一起生子，你如果不渡这个劫，那就看着我死在你面前。”

“因为这劫，我渡定了。”

“而你渡不渡，看你自己。”

苏七这个人，她对别人狠。

但对自己更狠。

她也非常清楚姜落言在乎的是什么，今天如果只是拿他的命来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