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木梫言听计从,放声大笑起来,“你说你,闲得慌干嘛败坏自己名声,这将来可怎么找弟妹,愁哈——”
岚木梫笑得合不拢嘴,禹汣浠心里又挺不是滋味的,便故意激他,“实不相瞒,当个败家子可爽了,每日睡金塌盖狐貂,歌舞锣鼓喧天,每日衣裳不重样,吃东西都是别人喂,金樽清酒斗十千,那段日子啊,似天堂——”
岚木梫扼住禹汣浠的喉咙,深深破防了:“什么!?凭什么!你不是离家出走吗,你爹不罚你还把你当祖宗供着?不是,我咋没这待遇!”
禹汣浠拼命挣脱出来,双手环抱护住自己,“激动什么!此乃百年难得一遇的厄运。你可知为何连天几百年可偏安一隅绝然于世?”
“当然知道,有祖上传下的毒障庇护,谁敢来犯啊。不像我们东篱,兢兢业业过日子。”
禹汣浠点点头道:“对,连天掌握至毒,对各部族都有很大的吸引力。武陵实力日增,野心勃勃,不打连天也就罢了,为何迟迟不动东篱。”
“自然是双强互相牵制,简单的对弈,我还是懂的。连天与东篱两族关系好,若想吞噬东篱,也得问连天同不同意。偏偏连天是个棘手的刺猬,攻不得。”
“不错,有牵制方有平衡。但若护着连天的荆棘不再带刺呢?”
岚木梫表情凝在脸上,缓慢呆滞,“什么意思?”
禹汣浠实话实说,“五年前,连天的毒障便破了。此事阿爹知会过楠姨,估计是觉着你们还小便没讲吧。”
串通起来想,一切终于明朗,岚木梫恍然大悟,“难怪难怪,前些日子你说武陵攻城。当时我便觉得奇怪,百年来都相安无事,怎么突然敢逼兵威胁了。这么说武陵早知道这件事了。”
禹汣浠鼓着腮点头,“嗯,此次武陵提出结盟,阿爹便瞧出了端倪。为掩人耳目,便作了连天大公子无所事事的纨绔形象,想以此瞒得四族。这些年我们也在尽力修缮毒障,威慑力终是不足先前,且耗时耗力,没个几十年成不了。此次前往武陵方得知武陵早知晓了,这才敢找个借口攻打连天,我们像傻子被耍的团团转。”
“啊,那——如今怎么办?”岚木梫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一时摸不着头脑。
禹汣浠仍是云淡风轻,“没事啊,反正曦上东跟我口头保证过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者说现如今东篱出了事,若先前武陵真的攻打了连天,便是雪上加霜,他们如今该庆幸,短时间内不会出兵了。”
岚木梫捧着脑袋长叹,“天啊,怎么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时局波云诡谲,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还跟无知小儿一样,整日无所事事。”
禹汣浠抚慰式拍拍岚木梫的肩,“确实无知,但贵在有自知之明,还是有救的。”
……
岚木梫灵光一闪,“我说呢,难怪人家曦上看不上你。邶伯怕是给你抹黑了不少,既然武陵都知道了,不妨摊开来说。结识了曦上羽,他也能从中斡旋,多个朋友多条路。一切都是误会,你好好跟人好好解释,说开了就行。”
禹汣浠笑容即刻收敛,满不在乎道:“为何要跟他解释,本人流传的形象与他才更是相配:狐朋狗友,狼狈为奸,志同道合,简直天生一对。”
岚木梫默默竖起大拇指,行行行。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做饭,天色昏暗时,热腾腾的饭菜上桌,禹汣浠十分自觉地出门去叫人,脸色黑沉,眉头紧锁,一看就是被逼迫的。
……岚木梫打心底抹了把汗。
看见曦上羽的前一刻,禹汣浠便立刻换上了无比灿烂的笑容,踮着脚蹦蹦跳跳跑过去,温声细语道:“二公子,辛劳一天,进屋用些饭菜吧。”
曦上羽一脸迷惑,深邃的眼上下打量着禹汣浠,什么鬼东西?
禹汣浠自顾自地挽起了旁边人的胳膊,笑嘻嘻将人牵进了屋中,喋喋不休地介绍今晚的菜肴。
从窗台观望的岚木梫目瞪口呆,僵在原地,不禁暗自鼓掌。
进屋带上门,禹汣浠便立即将手松开,收了表情,恢复成十分不情愿的模样。
岚木梫识趣地接手,招呼曦上羽坐下,禹汣浠只管自顾自地坐着。
饭桌上有颗老鼠屎,也有他最爱的龙眼肉,两相抵消,还是能接受的。
外面响起了两声敲门音,岚木梫吩咐人直接进来。
禹汣浠当即夹了一块自己包的露馅肉团放入曦上羽碗中,睫毛扑簌簌的,很是乖巧:“阿羽,这是我亲手做的,有些丑但味道很是不错,你快尝尝。”
曦上羽与进门管事昌叔俱是一顿,幸得曦上羽此人一直没什么大表情,不至于让人瞧出端倪。
见昌叔不说话,岚木梫开口问道:“叔,有什么事吗?”
昌叔回过神来,应道:“禹汣公子前些日子吩咐我们准备的药材都清点好了,只是银黄和漫山两种,从未听过,也不知该到何处寻。”
禹汣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