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景德年间李稷就已经出了族,另立了新户,为什么现在又要再办一遍新户书呢?】
古古做出解答:【因为当时新法推行,对户籍上管理也变了,新户书和景德年间的旧户书有很大不同。】
【打个比方,景德年间自立门户,开了户书能证明你和你老爹不再是一家人,今后各过各的日子,你是你这一户中的一家之主,但你们还是有着共同的祖宗,还是同属于李这个姓的一个大家族中,只是你自己成了这个家族中新的一个分支而已。】
从本质上来看,就像是从根不同源。若是其他支的人犯了事,不会牵连到李稷头上,但是如果说李氏中有人犯了谋反等大罪,哪怕是处于九族范围外,将来若要出仕入朝,甄选祖上背景时知道此人有亲族中曾犯有此罪的,也将影响李稷仕途。
这就是古代家族之间联系紧密的一重因素。
【但是新法之后,办理下来的新户书规定不是这样的。
你成了一家之主,你选择出族,那么你跟这个李氏一族在法律上就不存在任何关系了,你自己就是自己后代的老祖宗,你的宗族从你这里开始是第一代。你与从前的家族就如同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一样,毫无瓜葛。】
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断亲断的无比干净。
大宸诸多人听了古古的解释,也纷纷明白过来其中的不同点在哪里。
有些人听后不乐意,但也有人觉得有好处。
对于与家族中人关系不和的人来说,他们想要的就是这样啊,奈何……大宸现在还是维持着旧法,户籍上也无分毫变动。
【一听说李稷回许州去府衙办了新户书,还放出话来与李家村李氏毫无关系,那李氏众族老自然是不愿意,但他们一个普通百姓,又哪里能奈何的了已是高官的李稷?】
【所以,他们就使出了大家最熟悉的手段。】
【赶在李稷离开县城的最后一天,当着城中百姓的面就上演了一出好戏,一群人跪在李稷面前又是后悔当初之事,又是痛斥自己之过的,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不想和李稷彻底脱离关系,让他重新认回宗族。】
【这搁现代,不就是活脱脱的道德绑架嘛。】
古古撇撇嘴,万分不屑,李稷这样地位的人一旦攀上,那能带给他们的就都是实打实的利益,他们自然是不愿意放弃这么一个金大腿。
想想看,人来人往的城门口啊……
那么多人看着,一群七老八十的老人还有男男女女或跪或拉着李稷的衣袖痛哭,这让围观的人怎么看,被围观的人更是下不来台。
特别是李稷还是官身,万一此事传出去,被有心之人拿出去做文章,说他不仁孝、或是欺压百姓,这偌大一口黑锅压下来,就是后面真相大白,李稷也总要惹一身臊。
【但李稷铁了心不想再跟这样的家族扯上关系,再说,他那条腿当年为什么断?这样的家族实没有留恋的必要。】古古摇着头每说一句,某个坐落
在山下的村庄中的大部分人脸就白一分。
他们要是知道李稷有这能耐,当初怎会任那混球胡来,必会为李稷主持公道啊!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后悔也没用。
李稷已经是木家村人了,就算是新法还没立,但依着旧法,他们能跟李稷扯上的关系实在不多,更别提现在光幕曝光其中内情,天下人会如何看他们?
真是……想都不敢想。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李稷当众喊出了那句‘四代不同堂!’,并言:‘户书已下,他已非李氏族人,若有人再敢称他同族之人,便是有违新法,违法者当处刑!’,也就是这一句话后,李氏中人不敢再闹。李稷就这么离开许州,今后除回去为父扫墓外,再没回去过。】
【恰恰是李稷喊出这句话后,他过往的故事也越传越广,一同被广泛传播的还有出自李稷的这句口号。
现在来看,其中可能不乏有朝廷在背后推动的结果,因为刚好是户籍改动没两年,新法推广之际,就正好发生了李稷这桩事,用来作宣传是再好不过了。】
现朝中官员:不用你提醒,我们也看出来了。
只此刻诸多世家大族中人多有不悦,之前古古提到这个政策时,他们就快气死了,现在再听到也还是一样的心情不畅。
萧临渊此举简直就是在和他们作对,虽然……他做的其他事情也像是在和他们作对就是了,但不管听到几次,他们的心里也还是不能不气啊。
【李稷离开许州,收到荆越的书信,信的大概意思就是许久不见李稷,想他了云云,问他能否走海路回京?这样也能快点见面。
李稷信了他的话,坐船走海路回京,这样至少能节省半个月的路程,于是他拐道去了绫州。】
【但是李稷时运不济,第一次坐船出海就碰到暴风雨,然后船在海上迷了路,一行人就这样在海上连飘了大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