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将他丢弃在山里,自生自灭,她曾偷偷来看过他,来给他送过些吃的,却又不愿让他知晓。
看到自己这个瞎子从一开始的磕磕绊绊,到后来将照顾的很好,老人才没有再去看他。
她在让姜万宁学会如何照顾自己,如何好好活下去。
他望向老人的方向,劝她:“你的儿L子不是个好儿L子,待你也不好,为什么你还要为他哭?”
都说孩子是母亲的宝,姜万宁当然听过这句话,他只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要这样呢?她为什么不能看开一点?
“他是个赌徒,还是个山匪,不走正道,经常找你要钱,还骂过你,如果没有他这个儿L子,你应当过的更好。”这些都是姜万宁曾在唐婆婆家住着的时候,从周围邻里听来的,从那天晚上母子的对话来看,不像是假。
姜万宁的表情是疑惑的,他不懂,“现在你就应该过的更好。”
她劳累了大半辈子,那个拖累她的儿L子也死了不是吗?
不会再有人朝她要钱,也不用再为那个不省心的儿L子操心,不用再担心他去赌,输了
败家。
“呵……”唐婆婆先是一怔,而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那声语调不像笑,更像是无奈,她说:“真是个傻孩子呀……那是我儿L子啊。”
“他再不好,也是我儿L子。”
“哪有当娘的不爱自己的儿L子的呢?”
姜万宁不懂这算什么理由,他皱了皱眉,声音严肃的道:“你除了是他母亲,还是你自己,你的一生不是为他而活,血缘关系也并不能强求你必须爱他。”
姜万宁将她的手从自己发顶拉下来,两只手相握,老人的手干裂枯瘦如柴,姜万宁声音放轻,“没有他,你会过的更好,为什么不放下他?”
这一次,唐婆婆沉默的有些久。
她仰躺在破旧的土床上,似在发呆,也像是在走神。
她在思考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的眼前好似走马灯一样回顾着自己的一生,姜万宁不知道她为什么沉默,只是很久以后,他听她说:“因为,那是我儿L子。”
“这辈子,他唤我一声娘,无论他是好是坏,是否心里有我这个娘,我心里都有这个儿L子。我们相连的不止血脉,还有亲情……”
姜万宁更加不能理解,“情?你只是执着,你若放下,便也就断了。何苦作茧自缚,庸人自扰?”
唐婆婆笑着摇摇头,没有再回答姜万宁的话,慢慢的,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意识也逐渐模糊,口中开始模糊不清的低声呼唤着她两个儿L子的名字。
直到,姜万宁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他将唐婆婆葬在了一处桃花树旁,林子里的桃花,花瓣早已凋零,开始结出嫩嫩的果实。
姜万宁站在树旁,面对着那个坟包,他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了一眼远方的天空。
他知道,他又该上路了。
唐婆婆死了,丑丫也死了,姜万宁继续一个人走着,只是后面的画面明显节奏要更快,只能看出姜万宁走过很多地方,也遇见了更多的人。
其中就有他去文盛学院躲雨,遇见元鸿的画面;
还有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大夫在街边问诊,姜万宁也上前排队,他给姜万宁治好了眼睛。
而后,两人就此别离。
姜万宁眼睛能看见后,他碰到一座风景不错的山,于是就此隐居在了山中。
一次被上山的猎户偶然见到立在涯边的他时,彼时,他的手中站着的一只鸟雀,周围还有其他山林中的小动物也在,惊的猎户大呼‘山中有仙!’
于是不久,关于这座山上有仙的传言就流了出去,一同被传的越来越广的还有对他容貌的描述。
于是一天夜里,一队人马就赶到了山脚。
只是等他们上山一看,山中木屋的主人早已不知所踪,领头的人痛恨自己来晚一步,“这可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才有十一殿下的踪迹,这下回去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没错,他们正是萧怀派出去寻找萧临渊的人马。
而就在
他们懊悔之际,走在某条路上的姜万宁回头望了那山的方向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继续向前走,彻底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那回头一眼,代表他早已知晓会有人找他,所以他提前跑了。
可在东海之滨,他快要坐船出海之时,那些人又追了上来。
他步步往前,却在最后一刻,他停住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步停下,再回首,世间不再有姜万宁,而是多了大宸帝王——萧临渊。
少年转身之瞬,画面中一身白衣的他顷刻间变成了身着龙袍的帝王,站在宫墙上,望着天边的日出。
金色的霞光照在他的身上,像是为他加冕,也像为他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