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丞璟与三娘子离开北地后,萧丞璟独自领兵押送凌王回京,而三娘子则悄悄地南下去往江州寻找祁王萧丞瑜。
这一来一回,等到兄妹二人回到河洛时,已逼近年关。
文皇帝看着消瘦一圈,面色憔悴的一双儿女,心疼不已。尤其是小女儿,只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如今看见她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他忍不住上前想要抱一抱她。
奈何三娘子丝毫不吃他这一套,伸出手指抵住他,“说好的,我自北地回来后事情都摆平,不叫我操心。现在都要过年了,流言满天飞。”
面对小女儿的诘难,他难得哑口无言,很是理亏,“这个嘛......”他干笑几声,搓了搓手,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萧丞璟。
奈何那人优哉游哉地坐在一旁饮茶,也不搭腔,瞬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于是立刻转换战场,“你说说你,与你母亲斗法,把我的后院搅得鸡犬不宁。现在我一个头两个大,你母亲整日——”
萧丞璟不紧不慢地吹了吹杯中的茶水,抬眼看他,“谁让父皇这些年一直娇惯母亲,以至于她闲来无事到处惹事。我不给她找点事做,难不成让她四处找太子妃的麻烦?张家素来拱卫皇室,闹过了火,可是麻烦。”
一句话将文帝心中仅有的火气都浇灭了,叹了口气。
“我就不明白了,母亲如此肆意妄为,父皇为何处处维护?难不成,准备培养下一个韦后?”萧丞璟眼皮一撩,淡淡地开口。
他叹了口气,“你们的祖母因为难产而亡,所以先帝对我一直心怀怨愤。彼时大哥事务繁忙,顾不上我,若非沐老爷子,我怕是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看在这些事情上,我对沐家总要尽些情谊。”
“所以就把妹妹的婚事让出去了?”萧丞瑜偏偏不放过他,非要刨根问底。
文帝叹了口气,略带歉疚地看向三娘子,“是我无用,连累我儿。当年之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先帝后期性格狠厉,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唯独只顾及你,所以——”
“罢了罢了。”三娘子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么多年,也不见父皇训斥母亲半句。”
“谁说的!”文帝突然坐直,“前些日子朕才将你母亲禁足宫中。”
三娘子挑眉,一脸不信。
“还不是因为沐家退了你的婚事。现在的沐家无官无爵,早在京中无立锥之地了。为了沐家的荣华富贵,母亲提议将沐家的丫头赐婚给你。”萧丞璟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萧丞瑜。
原本还在一旁胡吃海塞的萧丞瑜,瞬间被一块点心噎得不上不下,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母亲是昏头了吗?沐家养了她,可没有养我们。怎么,我们要替母亲给沐家尽孝吗?拿我们做买卖,凭什么?这些年,若不是那个混账,翊王府怎会在河洛如此没脸!”
他看了看手里的点心,瞬间倒进胃口,一把将点心丢进盘子里,而后目露威胁地看向文帝,“你答应了?!”
这讨债的声音,让文帝心头一紧,“怎么可能!父皇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吗?”
“是!”兄妹三人异口同声。
“我们也就罢了,毕竟是男儿。可妹妹这些年的委屈,父皇不替她讨回来,我来!”萧丞璟下了最后通牒。
文帝正欲说话,内侍李全走了进来,很是为难地看着他们。
“怎么了?”萧丞璟问道。
“皇后娘娘听闻公主和祁王殿下回来,特意摆了一桌宴席,说是一家人好好聚聚。”他往外看了一眼,特意提醒,“安陵姑娘还在外面等着呢。”
“父皇自己去吧。阿瑜和三娘子都受伤了,需要静养,暂住东宫。宫里也就不用收拾了。”说完施施然起身带着两个弟妹离开了。
留下文帝和李全面面相觑,“你瞅瞅他,从小到大比我还像爹。”
李全笑道:“都说长兄为父,太子殿下只是心疼弟妹而已。如此和睦的兄妹,陛下应该高兴。”
“那倒是。”文帝点点头。
兄妹三人出了养居殿后,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守在外面的安陵姑娘。
话说这个安家和沐家还是表亲呢,算起来安陵也算他们兄妹的远房表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又不是宫内女官如此突兀地出现在此处,让这对龙凤胎兄妹恶趣味地对视一眼。
而萧丞璟则是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经过,而安陵姑娘突然跪在萧丞璟身侧,吓得那对龙凤胎兄妹顿住了脚步。
而萧丞璟脚步不止,旁若无人地往前走。
“殿下。”那姑娘突然梨花带雨,语气幽怨。
兄妹二人面面相觑。
“你们走不走?”萧丞璟不耐烦地看着定在原地的糟心弟妹。
“来了来了。”萧丞瑜连忙拉着三娘子跑了过去。
“我对殿下的心,殿下难道不明白?”她匆匆膝行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