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阿翊呢?”莫玉清恍然发现好像没有发现儿子的踪影。
“应当是去找大王了吧。”三娘子说道,“方才,我兴许是看见凌王的人了。他们要从我这里拿走一样东西,还要带走宝儿。”
莫玉清一听,便有些坐不住,“凌王?大安的凌王?衢州吴家不是凌王的亲信吗?他要追杀你?”
莫夫人一听,便招人将莫婷婷带走了,“自大安与北地签订二十年不动干戈的盟约后,还从未有人明目张胆的派杀手潜入北地。”她的脸色有些凝重,“想必这样东西很重要。”
莫玉清握住她的两只胳膊,叮嘱道:“日后出门,必须和阿翊一起,必须带着侍卫,不然,不许出门。”她点了点她的额头,“记住没有?”
三娘子连忙点头,“还请王妃好好照料宝儿,他很重要。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实在是无颜见家中长辈。”她反握住莫玉清的胳膊,面露祈求,“我原本打算带着他去河洛,意料之外,就到了北地。”
“这不是缘分嘛。合该就是我家的。”莫玉清摸了摸她的脸,看向莫夫人,“看来,又是一场风雨。我只盼着,不要再燃战火。”她语气凝重,带着些许的无力,她抱着两个女孩,“这些事交给你父王去做,你不要担心。进了我家门,就是我家人,我们别的本事没有,护住家里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说着就不免抱怨,“这才消停几天啊,一个个的都嫌日子太舒坦。武帝当年何等铁血手段,没想到百年后,骨肉相残至此。”不免有些唏嘘。
“你可不要再提当年了。”莫夫人一手捂着胸口,只觉得呼吸困难,一脸后怕的表情,“这担惊受怕的日子我真是过够了。每日一睁眼、一闭眼,就生怕有什么事。每日怀里揣着一把匕首,就想着同归于尽。”
凌子嫣听着,看着,缩了缩身子,“娘。”
“没事,如今大安的皇帝不好战,不然凌王早就死了。”三娘子道,“再说了,那些御史虽然没有什么用,但是胜在一张嘴上。武帝在时无用武之地,如今,正好!”
凌子嫣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家中长辈说的。那些整日掉书袋的人,嘴里除了之乎者也,便是名垂青史。可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名垂青史的事,就只能死谏。”三娘子说起来,不□□露出些许的鄙夷,“他们若是真有这个胆量倒也罢了,可大多数只会子曰。哪里还有当年读书人的骨气!武帝一朝,御史就是摆设。”
“你怎么这么清楚?”
三娘子微微一笑,“世家的女子,或入宫,或联姻,朝堂内院两手抓,不然日后可得吃亏的。”她见凌子嫣听得仔细,便细细说与她听,“出生后要与族中男子一样入学,与之不同的是,他们入学是要科考,而女子则是为了通史明理。母亲要教管家之事,内院的管事、丫头,外院的田地、铺子都要聊熟于心。三五不时,还要参加宴会。宴会前几日便忙的不亦乐乎,穿什么、戴什么、吃什么都有讲究。出门赴宴便是车马仆妇成群、寸步不离,”她看着凌子嫣的眼睛,神色如常地说出一句很是残忍的话,“若是出了闪失,这些人就不必留了。”
“不,不必留了是什么意思?”凌子嫣瞠目结舌,“是,是那个意思吗?”
她似乎希望三娘子手下留情,可她却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三娘子轻轻地一点头,凌子嫣便浑身冒冷汗,“为,为什么?”
“女子长居内宅,凡是出门必有仆妇,而,对外界的善与恶,知晓却不清楚。有些人专盯着富贵人家的女儿绑了去,和善些的勒索些钱财,恶毒的就买去别处,一辈子都见不到父母亲人了。”
一番话吓得凌子嫣瑟瑟发抖,缩在莫玉清怀里,“当日你出去,身边即使没有人,有些眼色的见你身着富贵也是不敢动你的。可那些明明知晓你富贵,还要动你——”
“娘。”她窝在莫玉清怀里,吸了吸鼻子,“那些人是故意的吗?”
莫玉清拍了拍她的后背,叹了口气,“如今想来,怕是不太安宁。”两位长辈对视一眼,了然于心,“你啊,得亏是霍萱在。你日后得亲自登门再道谢才是。”
“我知道了。”她乖乖地答应了,“三娘子以前也是这样过的吗?突然,也不是很想去中原了。”她嘟囔了一句。
“北地天也高,地也广,为何想要去北地?”
凌子嫣嘟了嘟嘴,看了好几眼三娘子,“阿寻说,他想要去做游侠,就像中原话本里说的一样。”
三娘子一愣,想起当日霍寻三番五次的好奇,不免一笑,“游侠?阿寻想要做游侠,想去中原。你也想做游侠?”
“我就是想去玩玩。”她摆了摆手,“我长这么大,只能在丰林和永丰待着。可是都是女子,阿萱姐姐却去过好多地方,她曾跟着霍将军去过中原呢。”她不免有些抱怨,抱着莫玉清的胳膊晃了晃,“娘,我也想出去玩。”
莫玉清看着小女儿渴望的眼睛,不免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好生劝慰着,“如今时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