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功冷笑:“我为什么不能?我被他们家的人算计得这么惨,还好心提醒颍川侯别遭了人算计,分明是一桩大功德!我凭什么不能?!”
“你没有证据!”张平贵深吸一口气,“他不会相信你的。他凭什么相信你?!颍川侯是皇帝心腹,皇帝容不下周家,他只会为皇帝分忧,又怎会相信你的挑拨离间?!”
“原本我们是没有证据的。”海棠歪头看着他,“可现在我们有了呀,你不就是最好的人证吗?要不是你开口,我们又怎会知道,你是孙家派来刺杀颍川侯世子的人?更不会知道,孙家要杀颍川侯世子,是为了解决他与孙家小姐的婚约,好让孙家小姐去给纪王世子做继室了。”
“我没有!”张平贵大惊失色,“我什么都没说!一切都是你们自己在瞎猜!”
海礁笑了:“可我们听到你开口了呀。不是你开口,我们又怎会知道真相?长安城里可没人知道,纪王世子妃已经死了,孙家正为自家没有未定亲的女孩儿能继续做纪王世子妃而烦恼。就算你过后反口不认,也无法掩饰你曾经因为怕死,就在落入我们手中之后,开口说出真相的事实。”
他边说边含笑看向周世功,周世功也醒过神来了,冷冷一笑:“不错,若不是你这个杀手被我们拿下,为求活命说出了这一切,我又怎会知道,自己的亲妹妹,竟然会与孙家勾结,企图一边杀害夫家侄儿,一边栽赃给娘家兄长呢?我可是一向孝顺继母、友爱弟妹的好兄长。若不是知道真相后太过震惊愤怒,怎么可能会与继母反目?!”
张平贵又惊又怒。他听出来了,海家兄妹就是故意要栽赃自己的。明明他什么都没说,一切都是这对兄妹的猜测,可偏偏他们却猜中了真相,周世功为了自保,也帮着圆谎。如此一来,消息一旦传回京城,让孙家人知晓,谁会相信他一直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曾招供过呢?!
张平贵气得浑身发抖,不敢相信自己一向聪明,算无遗策,却叫两个半大孩子与一个蠢货给拿捏住了。
海棠见状,便放缓了语气劝他:“你还是老实招了吧。若是你能让镇国公府满意,你就能仅仅作为金家凶案中一个不起眼的从犯入罪,在长安城里坐牢。京城那边可没那么容易伸手过来,否则,孙家也就用不着特地派你们千里迢迢赶来杀人了。你活罪难逃,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难道不好?”
张平贵犹豫了一下,但眼神很快又坚定起来:“休要拿花言巧语来哄我!除非是镇国公亲口允诺,否则我谁都不会相信!我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凭你几句猜测,就以为能冤枉我么?!我主家是不会相信的!”
海棠笑笑:“别说得自己那么清白无辜呀,要不是你方才言语间漏了破绽,就算我们兄妹再聪明,也不可能猜到你的真正目标吧?有些话,不是非得实打实地从你口中说出来,才能算是你招供的。要是真的不想泄露机密,方才为何不表现得更镇定一些?拒绝姨祖父将你荐回岷州卫的安排,还有听说颍川侯世子会去岷州卫后惊慌失措不停追问……都是你自己干的吧?”
张平贵闭上了双眼,脸上满是悔恨。
海礁在旁笑嘻嘻地:“你一个小人物,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可能有点小聪明,也可能听说过一些朝中消息,可孙家高高在上,手下从不缺聪明人。若他们真的看重你,又何必让你大冬天的千里迢迢跑来长安干脏活?只要孙家知道你泄露了他们要杀颍川侯世子的事,那些细枝末节,真的重要么?他们犯得着特地跑来调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再救你回去继续为他们做事?只要他们认为你背主了,就会痛下杀手。你再多的辩解,又有什么用呢?”
张平贵紧闭的双眼在微微颤抖着,明显内心正在激烈挣扎。
海棠进一步趁热打铁:“既然已经说漏了嘴,无法再挽回了,何不索性将事情做绝?只要你让自己变得更加重要,或许周家人会主动保护你呢?孙家是很可怕,可他们干的事也见不得光。只要他们失了势,手下没有了能到处杀人放火的死士,谁还能威胁到你?你是身手比别人差,还是脑子比别人笨?”
“别说了!”张平贵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不敢再听下去。他怕自己被海家兄妹给说服了,真的背叛了主人,那时候才是真的无法挽回了!
海棠转头看向海礁,海礁耸耸肩:“那就先这样吧。我俩人微言轻,他是不会相信我们的。等镇国公与老军师审完了人,自会有所决断。”
周世功忙道:“我这就打发人去给大堂兄送信,让他立刻派人前来将这贼子押走!”夜长梦多,虽然张平贵的身份之谜和周家三房密切相关,他很想问得更清楚些,再把人交出去,但方才他越听海家两个孩子说话,就越是胆战心惊,知道事情真相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他从来就不是能承担重任的人物,还是把人交给家族支柱去处置吧。他继续象从前那般,在家族庇护下度日就可以了。继母马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