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晓桐拉开抽屉,摸出一个文件袋递过来。
“有个活儿很重要,但是一流数学家看不上,我自己没时间,只能找了十来个二流数学家做,很长时间了还一筹莫展,病急乱投医,让你试试吧。”
宋河接过文件夹,把袋子上的绑绳快速绕开,“老师你的意思是我属于二流数学家?”
“不,你顶多算三流。”相晓桐微笑。
宋河:“……”
“不指望你能做出来,但身为老师,我总得给你点学习资料,这东西够你学很久。”相晓桐说,“万一你运气爆棚解出来,马上给你一个博士学位,外加一千万奖金。”
“一千万奖金?”宋河吓了一跳,“这种价格请不到一流数学家吗?”
“你对顶尖数学家一无所知,大企业养的一流数学家,每年底薪就几百万,稍微做点成果出来就是上千万的奖金。”相晓桐挑挑眉,“我的神经元公司养了四个一流数学家,去年花了一个亿给他们配房配车发工资。”
宋河咋舌,他的乘黄公司不注重数学,确实不知道数学家的行情,相比起来生物学家和化学家要便宜得多,也可能乘黄还没有真正挖过最顶尖的生物学家。
文件袋打开,抽出一串纸张。
宋河眉头微皱,迅速翻看了一遍,“这是……林加尔猜想?大猜想和小猜想?”
“你居然知道?”相晓桐吃惊,“你了解多少?”
“刷论文的时候偶然遇到过,一看太难就望而却步了。”宋河说,“量子物理大佬林成济和克拉福德数学奖得主加尔,两人在国际学术论坛上一见如故,晚上在酒馆双双喝成胃穿孔,在医院静养期间探讨学术问题,搞出来这个林加尔猜想。”
“没错。”相晓桐点头,“二十年前的事儿了,你知识面还挺广。”
“在医院的时候,两个人只搞出来一个小林加尔猜想,后来两人靠邮件远程合作破解猜想,辛辛苦苦破解了一个多月,证明过程没写出来,反而搞出一个难度倍增的大林加尔猜想,问题变得越来越复杂。之后加尔突然出车祸死了,林成济睹猜想思人,难以直视,放弃证明。”
“加尔未必是出车祸死的。”相晓桐忽然表情古怪。
“啊?”宋河一怔,茫然不解,“各种百科上都说是车祸死的啊?”
“前年我从杭市参加学术会议,遇到加尔的同门师兄贾利德,他给我说加尔是去偷一个同事的老婆,结果那个同事提前回家,慌乱之中加尔翻出窗外,试图抓着空调外机躲一躲,结果空调外机的支架长期锈蚀,撑不住加尔这个大胖子,他就从12楼掉下去摔死了。”相晓桐说。
“啊?”宋河错愕,“一代数学大家死的这么窝囊?”
“就是因为太窝囊了,北爱当局考虑到国际观瞻,隐瞒了加尔的真实死因。”相晓桐笑道,“消息封锁比较成功,今天加尔在全世界眼里还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形象。”
“那他同门师兄贾利德还告诉你?”宋河吃惊。
“你猜加尔偷的那个同事老婆,是谁的?”相晓桐憋着笑。
“啊?”宋河震撼,“贾利德也真不藏着掖着啊!被戴绿帽这种事儿不很窝囊吗?”
“贾利德觉得自己赢了,毕竟加尔丢的是命。内幕消息说阿贝尔奖本来打算给加尔的,加尔一死,贾利德觉得自己赢面很大。而且贾利德希望加尔一输再输,死后的名声再臭一臭。”相晓桐说,“行了,八卦到此为止,你看看内容。”
宋河低头看手里的文件,感觉已经不能直视林加尔猜想了。
“话说林成济大佬是怎么评价加尔之死的?”宋河又好奇。
“林成济不相信加尔是坠楼死的,他相信加尔是清白的好人。”相晓桐说,“你万一哪天有机会见到林成济,可别提这茬,他这人脾气暴躁,搞不好会为了捍卫亡友名声,挥动老拳狠狠揍你。”
宋河脸色复杂,这很难评,只能说学术圈也都是人,有人怀揣神圣的友情,有人道貌岸然偷同事老婆,有人热烈庆贺同事的死亡。
他低下头去,努力忘掉震碎人三观的八卦,用严肃的目光阅览文件。
读着读着,他发现一个问题。
这份文件并不是专门讲林加尔猜想的,而是先有大量数据,一步步推导归并,最终突然发现需要解林加尔猜想,才能把前面的数据分析出来。
这种情况很难得,应用实际和数学理论迎头相撞!
宋河好奇地端详那些数据,困惑地看了半天,“老师,这些数据是干什么用的?”
“量子生物学你有没有涉猎过?”相晓桐问。
宋河一怔,脸色大变,“不是吧?!”
“是的。”相晓桐点头。
他再看数据,脸色深深畏惧。
量子生物学的历史不长,近几十年才开始起步,属于冷门学科里的冷门学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