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谍子,她去年不慎怀孕了,不敢去正规医院打胎,只能去小黑诊所,但他们四个人甚至凑不齐三万打胎费,是靠偷车里的油卖钱凑出来的,因为车里的油属于行动必需,油费可以找他们的上司报销。”
宋河和谢元勋都一脸匪夷所思。
在他们的想象中,这种死士间谍,必然手握大把经费,毕竟重金之下才有勇夫,没想到画风如此贫穷?
“东瀛防卫省和MI6难道财政困难吗?”宋河忍不住问。
“这些谍子还他妈不如弃暗投明了,留在本地当个小老百姓,随便给他们扶扶贫都不至于过的这么惨!”谢元勋吐槽,“图啥啊?不能理解!”
“对他们来说,钱倒是其次,主要是抵罪。”黑眼镜道。
“自尽的那个女谍子,她的罪是母女共同作案,把她丈夫杀了伪装成意外骗高额保费。”
“她为什么自尽?因为她一旦被俘,她女儿马上会在东瀛坐牢,她如果自尽了,她女儿的罪会消掉,还能拿一笔抚恤金。”
“这四个谍子在他们老家都犯过重罪,手段毒辣,被抓起来之后,防卫省和MI6承诺,只要他们严格受训,干几年情报工作,罪行一笔勾销,可以换个身份回去生活。此外还有些别的承诺,譬如帮他们同是罪犯的家人脱罪,退休后重大奖金等等。”
“画饼呗?”宋河一针见血,“他们能活到任务结束么?咱们搞死的那俩,抓住的这俩,我不信他们还能拿到什么退休待遇。”
“所以其实不断有谍子投靠我们,当双面谍子给我们卖情报,所以抓到的这俩俘虏比较痛快就招供了。”黑眼镜说。
宋河和谢元勋恍然大悟,这里面的门道出乎意料,听上去敌方也不是那么专业,人员素质良莠不齐。
谢元勋又掰了只香蕉啃,“他们在这里是不是有接头的地方?”
“有,他们到各地情报站拿钱拿资源接任务,昨天半夜两个俘虏招了八个情报站,我们马上联系各地军警行动,半夜一点左右,八个情报站已全部拔掉,打死不少谍子,也俘虏了一堆人。最大的一个情报站足足经营了四年之久。”
宋河和谢元勋对视一眼。
昨晚一点钟,两人正在宿舍风卷残云吃夜宵,没想到发生这么多事情。
“去年他们在甘省偷测地理信息,遇到暴雨山崩,车被埋了。”黑眼镜继续讲。
“那地方连信号都没有,荒山里的荒山,他们补给丢了,徒步撤退,走了两天两夜没遇到一个人,差点饿死。”
“碰巧,有两位甘省的地质学家在那附近工作,遇上了他们,给他们提供了食物和水,救了他们四条命。”
“地质圈子很小,全国总共就那些人,业内人士都互相认识,双方自我介绍之后,那俩地质学家马上明白,这四个人是谍子,揪住他们要送去公安。为了脱身,这四个谍子就把那两位地质学家杀了,埋尸荒野。”
“妈的,畜生!”谢元勋大骂,“应该查查这四个谍子的家人都在哪,杀他们全家!”
“该杀!”宋河听的直皱眉头,“那俩地质学家牺牲的可惜啊,明知道对方是谍子,很危险,干嘛直接冲突呢?”
“据说是两个很简单的小老头,平时要么在野外看石头,要么在学校里讲讲课,一辈子没遇到过什么坏人,没有斗争经验,可能一时心急就把自身安危忘掉了。”黑眼镜说,“杀完人之后,四个谍子为了避风头,就换了工作位置。”
“来沙漠了?”谢元勋问。
“对。”黑眼镜点头。
宋河和谢元勋都有些紧张,事情讲到关键部分了,两人不约而同拿了根香蕉剥开吃,靠吃东西平复心情。
黑眼镜忽然眉头一皱,扭头看向床头柜,破口大骂,“妈的,你们俩兔崽子来我病房野餐来了是吧?一袋子香蕉全吃没了,老子还没吃呢!”
“没事,你接着讲,讲完我们去护士站再给你拿一袋过来,那里多的是。”谢元勋淡定地啃香蕉。
“他妈的,水果是从护士站拿来的啊?”
“废话呢,护士站一堆水果,本来就是要发给你们病号的。”谢元勋说,“我们难道花钱给你买水果吗?”
“他妈的,我就说不对劲!你小子怎么可能买水果来看我?”黑眼镜骂道,“给老子洗个苹果,渴了!吃完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