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新理论,以至于我看一些诸子百家的对话,看一些几个世纪前的西哲,感觉他们思想比今天还超前,后人简直难以逾越了,只能在概念细节上做文章,玩玩雕花。”
“啊?万三同学难不成你是先天哲学圣体?”凌奕奕吃惊。
“知道为什么吗?”蒲松春扭头看他,微笑,“因为人的寿命是有限的。”
夏万三愣怔片刻,突然露出被点化的表情,竟然有点大彻大悟。
“我明白你俩的意思。”凌奕奕也认真起来,“人撑死了活一百来年,而且记忆没法遗传,所以每一代人都在重复上一代人的成长过程,来不及多想出更深邃的理论,就老了死了,无限循环!”
夏万三点头,想了想道,“有个游戏叫掘地求升,一个下半身在罐子里的猛男抡着大锤攀岩,那游戏特别尿性,辛辛苦苦往上爬半天,动作闪一下,直接掉到底。”
“人类学术发展跟这个游戏很像,上一代学者辛辛苦苦爬到高处,死了,下一代学者还得从底下往上爬,顶多能借鉴一下前辈的路线,但学习过程依旧无比漫长,没准还没有上一代学者爬得高,又死了。”
“是的,会有一些新东西,但进展很小。”蒲松春深以为然,“理工科也会出现这种状况,或许再过一二百年,理工科学者就会发现,即便花一辈子去拼命学习,也只能嚼完前人的剩饭,来不及到达学术前沿。”
“数学已经这样了。”夏万三笑道,“基本卡死了,只有极少数智力逆天的天才,来得及把数学边界向外开拓一点,普通学者学一辈子,也弄不明白顶尖数学题是怎么回事。”
“孟婆汤是阻碍人类文明进步的最大绊脚石。”凌奕奕言简意赅。
“所以按现在的状况,人类文明的上限能隐约看到头了,但有变数。”蒲松春顿了顿,“我能看到两个变数,可以突破这种寿命限制。”
“哪两个?”夏万三和凌奕奕异口同声。
“一个是人工智能,一个是长寿技术,二者都可以突破每隔几十年便从头学习的循环。”蒲松春道,“但这两者都属于有苗头,但技术还远远达不到的程度。”
“同意!”夏万三回忆道,“之前在学校里,奚雁凡老师讲过一节课的人工智能,你们都翘课没听,我感觉奚老师说的很有道理。”
“奚老师怎么说的?”凌奕奕扭头看他。
“你们知道现在人工智能的原理吗?”夏万三问。
“看过,人工神经网络。”凌奕奕点头。
“现在的神经网络,都试图重现大脑的学习运转过程,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只是一个比较海量数据形成概率回应的程序,看似智能,却无法诞生真正的意识,像鹦鹉学舌。”夏万三道。
“鹦鹉学舌这个形容很准确。”蒲松春点头,“我小时候住的庙里,方丈养了只鹦鹉,教它说阿弥陀佛,它很快就会对遇到的每个人说阿弥陀佛。香客们很惊喜,觉得这寺庙有点东西,连鹦鹉都有慧根。”
“但实际上呢?鹦鹉明白什么是阿弥陀佛吗?它不明白,它只知道这样发音人类会高兴,它能得到食物奖励。”蒲松春道,“说不定它以为阿弥陀佛是你好的意思,也可能它是想说我饿了,甚至可能在骂人。”
“现阶段的人工智能也一样,问一个问题,它像模像样的回答了,只是因为它看到数据库里大概率都是这么回答的。人类用户看到了回答,还以为它真的懂,却不知道它是完全不同于人类的反应机制。”
“原先大家以为,只要通过图灵测试,这机器就有自主意识,但现在看来图灵测试不管用了,通过图灵测试的机器也未必有自主意识。”夏万三赞同道,“目前人工智能的公司都在烧钱烧电硬堆数据量,走一种力大飞砖的路子,短时间内或许有提升,但天花板是清晰可见的,距离真正的人工智能差得远。”
凌奕奕却摇头,“我觉得未必,这个问题我和宋老师讨论过。”
“哦?”两个男生好奇地望向她,“宋老师怎么说?”
“宋老师说,自主意识究竟存不存在是个未知数,所谓自主意识,可能只是庞大的混沌系统造成的假象。就像一个塞满各类杂乱机关的房间,你把一个铁球丢进去,各种机关触发,铁球跳来跳去,看上去就很像一个活的生物在逃窜。”
“宋老师说,地球上长脑子的物种,可能都是这颗铁球,肆意生长的脑细胞或许就是机关。”凌奕奕道。
“如果无法确定自主意识真实存在的话,那么人工智能或许本质上和我们没区别,只是硬件上的不同,一个是电子元器件和芯片构成的生物,一个是血肉构成的生物。”
“卧槽,这他妈也太虚无了!”夏万三后仰。
“倒也可以这么理解。”蒲松春接受能力更强一些,“但抛开概念,谈谈实用,我们想要的是比我们聪明的人工智能,能用很少的能量更高效地思考,现阶段的人工智能全是耗电怪兽,在很多领域的智力水平却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