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正当赵凡二人轮番上阵,口若悬河地不断游说之时,门外忽地响起几声略带刻意的咳嗽声,恰到好处地打断了“漠沽”刚涌起的怀疑。
秦时博只觉背后一冷,转头就对上卓王等人戏谑的目光,要完!!!
他担忧地转头看向赵凡:怎么办?卓王来了,你二皇子的假身份要被揭破了!!
赵凡只是心里诧异了一瞬,王爷怎么亲自来了?再看向站在最后面那名回去送信的同伴,见他微微点头,心里便有数了。
他突然亮起一个纨绔子弟的专属笑容,“哟!来啦?”
在卓城他是负责暗中保护卓王妃的四名暗卫之一,见二皇子的次数非常多,所以要模仿他的言行简直易如反掌。
倒是将秦时博吓得不轻,这货是不是疯了!!!
陆应行一挑眉,并没有揭穿,还好脾气地回一句,“嗯!”
在石林他同时收到暗卫和赵凡派回去报信的下属消息,得知他原计划是假装被俘虏,后来又改成假扮二皇子忽悠这些人进城,但是方才在外面偷听了一会,很明显计划又变了?
怪不得夫人说赵凡灵活得很,胆大心细,只有他最适合混在雇佣工业里,能演会打,敢想敢做……他看向赵凡的表情越发满意,夫人果然会调教下属,“二皇子,你这是在玩什么呢?”
赵凡就知道王爷不会拆穿自己,他笑嘻嘻地上前,对着新进来的几人介绍道,“王爷,这位是新一任的北戎王‘漠沽’,那边的是他的追随者……”此刻他正背对着云家众人,唯有陆应行一行人看到他在疯狂打眼色,那番急切的暗示,在无声地传递着某种信息。
苏唯和聂靖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带头行礼道,“参见二皇子……”陆应行见到皇子不用行礼,他们这些人却不能。
见大家都看明白了,赵凡松了一口气,这才接着演下去,“这位北戎王的父皇母后被人杀死了,但他母后是幽城云家女,所以他身上有着一半的云家血脉,正好说到追杀他的人是卓城军,我就说不可能嘛,起码本皇子偷偷来到卓城一个月多,从来没听过你说派兵或者派人出关杀人。”
他又转向“漠沽”道,“呐!卓王来了,你亲自问问他?”说完还一副你这白痴不信本皇子的表情。
其实从卓王一行人进门开始,“漠沽”就已经暗道不好,因为根本就不存在那所谓的被追杀……当年他们一行三千人,率先进入关外,真正的云家旁支实际上只有百来人,其他都是被捏着卖身契,身不由己的仆从。
虽然后来十多年,云家陆续也扔了许多人过来,但他了解过,这些人中有买来的人,也有他们从各处抓来的乞丐,更有部分是在幽城军中被“假死”的士兵,反正出了关后就回不去,不想饿死就只能依附于他们。
但尽管如此,他手中最鼎盛的时候,麾下也才四、五万人,其中还掺杂着近三分之一的妇孺,但关外生存条件艰难,每次季节转换都像是与死神博弈,人员折损率太高,最终只留下不到原先半数的人,依旧在这片荒芜之地喘息。
或许是云家防备着,生怕他们这批关外人一旦掌握了建设城镇的条件,便会生出自立为王的念头。
所以他们之中既没有工匠,也没有建房所需的器具,他们被迫一直按照北戎人的生活方式群居,一家人挤在帐篷之中,随着水源的迁徙而辗转,游牧生活成了他们的日常,曾经住大宅、上学堂的日子,恍如一场幻觉。
就连生活必需品,例如盐、火折子、布匹、粮食等等,都只能依靠云家的商队暗中送过来,明明是世家大族的旁支,却以一种近乎原始的姿态活着。
他们就像是一群被养在关外的宠物,不知前路,也没有回路……
所以二皇子的提议,如能让他不心动?
“漠沽”眸子里带着几分慎重,他深呼吸一口气走到卓王面前,单手按在胸前,单膝跪下,这是北戎人臣服的姿势。
他缓缓开口,将之前的谎言接上,“我,漠沽,只想求卓王一句实话……杀害我父王母妃的,是不是卓王府的人?”
陆应行脸上带着几分古怪,这是演上瘾了?
秦时博生怕王爷他们搞不清状况,所以就将方才赵凡的提议又说了一遍,然后道,“二皇子说他既然身负云家血脉,所以要支持他回去夺取云家的家主之位。”
聂靖在一旁听得很过瘾,看向赵凡的眼眸也带着几分兴奋,不亏是沈榆手下的人啊,连二皇子都说冒充就冒充!他经常也是卓城权贵人家子弟,当然是见过二皇子陆君凌的,他摸着下巴附和道,“这样说来,我也认为追杀你们的应该是云家人,他们家可最忌讳血脉被玷污呢,据说他们最近丧心病狂到,将旁支的女娃送去自家青楼呢……哦,就是那些死了父母,孤独无依的旁支庶女。”
不就是胡说八道嘛?他也很擅长啊!
昨日他已经八卦过了,这些旁支的人应该早就被云家抹掉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