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县令带去的一共三个农庄，都有一两百亩的样子，应该是提前得到通知，都有人在庄子门口候着，但看衣着打扮都应该是农庄主或者外面管事的，不像是里面干活的农户。

三个庄子里面都很安静，没看到一个人，引路的说基本都染病了，原本只是发热咳嗽，但是近七八天来，又染上了痢疾，而且还很严重，所以也没允许他们乱走动，大部分人都在自己的屋子里呆着，都是症状轻的照顾病重的。

“是不是靠近河岸的村庄染病的人特别多。”一路上楚楚经常会提出这样那样的疑问，一开始钟县令也觉得楚楚很奇怪，但看珏世子听后没阻止却都抬头叫他回答，也就司空见惯了。

钟大人的回答很中肯，不卑不亢：“确实是这样，我们原本也考虑说是河水污染，但是庄子都是有井的，而且都沉过石灰石，有的还沉了两次。”

“但是三个庄子靠河岸那么近，水井都是靠近河岸打的。”

每个庄子里，他们也都是隔着几尺远看了和问询了病患，症状都大同小异。

但是每个庄子的水井，他们都是特意留意的，一个水井都没放过，为了保证出水，庄子都是在最靠近河岸，比较低洼的地方挖井。

一般打井都是朝靠近水源的地方来，钟县令和焦仲珏都听明白了，楚楚的意思是说，井水有被渗透的可能。

“痢疾病患确实大部分都是沿河两岸的，可是那些病患一开始也并没有痢疾，和县城其他病患是一样的，只是发冷、发热、咳嗽，痢疾是在水灾死亡的尸体全部焚烧，河道也清理消毒完后，也就是七八天前才出现的，而且越来越严重。

而且奇怪得很，就是我们苇洲县出现了这个情况，再往上几十里却是没有的。”

听到这个说法，焦仲珏马上问：“那下游呢？”

“下游的崇州县，前两日听说也出现了痢疾，也都是靠近河岸的村庄先出现的，所以都传说是我们苇洲县传染过去的。”

“马上发出通告，河水以及靠近河流两边的井水都不能再喝，也马上加急传到下游的县，让他们照着做。”

焦仲珏不说，现在钟县令也意识到了这个情况，想马上安排下去，但他身边没有随从。

“走吧，回去先把这个事办了，耽误不得。”

一路回去钟县令和焦仲珏都皱着眉头，钟县令说：“下官回去马上调集人马往上游这几十里再巡查一遍。”

又有点头疼的说：“这河水是流动的，尸体早就处理完了，河岸都也都经过了消毒，也每天都有人巡查，再没有出现尸体的情况，照理说应该没有事了才对，而且同一个庄子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有痢疾。”

“别说了，既然上游没有问题，问题肯定就出现在你们县的这一段，认真检查，不漏掉一点蛛丝马迹，钟大人也要想办法解决沿岸百姓的饮水问题。”

“下官明白，各个镇都有牛皮鼓做的水车，马上吩咐下去就是了，今天下午开始肯定让他们都喝上干净的水。”

焦仲珏的话不容置疑，楚楚和钟县令都不再有异议，也都觉得事情出在水源上。

接下来的两天，楚楚和焦仲珏都游走在各个病患的收治点，连续四五次药下去，大部分病患病情都有缓解。

楚楚从空间倒腾出不少治疗痢疾的药，有痢疾的病患也都服进去了。

第三天早上，在县城最大的一个安置点，钟大人又带着两个郎中和两个官员过来汇报。

一个郎中说：“药丸非常有效，到昨天晚上，死亡人数只有原本的十之二，原本患有痢疾的，现在大部分也慢慢停了。”

另一个郎中说的却大相径庭：“我们这片的病患药丸吃下去，发烧咳嗽的症状缓解不少，但是痢疾病患一开始稍有缓解，不过时好时坏，痢疾也是反反复复的，死亡也不过是减半，看着还是不容乐观。”

楚楚和焦仲珏面面相觑，焦仲珏说：“同样的病症，相同的药怎么会差别那么大？”

钟大人连忙介绍说：“我们分片来管的，这两个郎中分别是分管两个片的主事，死亡多的都是沿江这个片的村庄。”

其中一个官员也表示，他管的就是死亡较多的沿河这一片。

“这两天河岸巡查的结果如何？”

焦仲珏望向了钟县令，钟县令汗颜，往额头上摸了一把，回答说：“河流两岸两边五十丈内，都安排衙役仔仔细细巡查了两遍，没再发现尸体，就算是鸡鸭猪的动物尸体都没有再发现，沿岸百姓的饮用水，这两天也都是从地势很高的水井里拉过去的，通告一出，原本的井水和河水没有一个人敢再喝的。”

楚楚也望着珏哥哥，跟其他人一样愁眉不展，照理说都已经喝了干净的水，几个片的效果相差不大才对，为什么出现那么大的差异呢？

楚楚心里嘀咕：不会村庄里的村民吃不饱？所以抵抗不了病毒？

不过这话没有真的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