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黎大人他们回来的时候,听他们说要种红薯、土豆,却没有多高兴,还跟他们说了一个不可能:“说来青州这沙地种红薯是挺好的,而且个大也甜,产量比其他地方还高。其实各个县除了一季麦子,各家各户也会种上几垄红薯,但却是不敢种多的。
但是盐碱地种红薯倒是没有尝试过,如果照你们这么说,倒是可以让海边的渔民每家每户种上个几分地,起码可以解决一个月的口粮。”
“为什么呀?为什么种那么少?种多一点不就解决吃饭问题了吗?不是说青州地多人少吗?”
这一点不单是颜奶奶觉得奇怪,连他们一众小孩都觉得不可思议。
“清流县种红薯,应该都是留来自己吃吧?或者晒点红薯干什么的?”黎大人向颜奶奶提出了疑问。
“这个确实,拿去卖都是不值钱的,也换不了米粮。”颜奶奶想了想,确实如此,种多了卖是不行的,大户人家养猪也都自己在庄子里种,根本就不出来买的。
“所以黎大人的意思是:种多了也卖不出去?”子墨问道。
黎大人又说:“不单只如此,青州这地方气候怪得很,地很干旱,天不下雨,但是可能也是近海的缘故,很多东西都留不得久,就像是红薯,你收多了回来,最多也只能留一个月,如果不吃不晒就黑心霉变了。”
就是种多了也只能烂掉的意思,跟原来扔掉的死鱼死虾没有区别,一点价值都没有。
如果运往其他州郡,卖不了运费都不够。
陈继昌也点了点头:“我来这也了解过了,确实是这样的,而且老百姓也不能总吃红薯干呀,红薯干运往外地应该也不见得好卖。”
说到这些话的时候他有点难过,本来以为青州贫瘠,来到这里可以跟着大人大干一场的,可是却被现实打败了,干啥啥不成。
旁边一个随从想了想说:“既然盐碱地可以种红薯,倒是可以让附近这些村子都种上一些,能解决一个月也好过天天吃那牛屎薯的,起码味道还不错。”
另一个衙役却又说:“红薯留不久,但是村子里百姓都说,牛屎薯不好吃,可是起码耐留呢。
刚才进村你们不是看到了吗?黑乎乎的谁家屋角都有一些,而且这东西古怪得很,可能是那层皮太厚,所以不容易烂,就算是冬天留在地里不挖回来,只要还没到春天、还没发芽,想吃了再挖也还行。”
这么一说楚楚和子墨、颜奶奶都失望了,还以为几个大人不知道这地里能种牛屎薯呢,原来大家都清楚得很。
难吃,所以都没种植而已。
这么好的点子还以为可以解决青州的吃饭问题,谁知道却用不上。
就连楚楚也耷拉下了头,果然就算空间大大也有失误的时候。
但是这一行,黎大人还是挺高兴的,因为刚刚跟几个村长商量,他们都觉得圈海滩养鸭比较实际,以后还可以卖鸭子、卖咸鸭蛋,重要的是几个渔村的村长都同意按官府的方案来养鸭了。
能解决这件事,他已经很高兴了,毕竟这么些年他们怎么绞尽脑汁,又请过南边的不少种植大户来传经送宝,都没办法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现在能这样,他已经基本看得到成功的前景了。
所有的成功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日复一日的努力和积累,现在干好一件是一件。
刚刚在村子里开会,黎大人已经当场拍板,如果开春就开始养殖的村民,按养殖的只数官衙补贴一半的鸭苗钱。
村长们都很兴奋,说他们回去动员应该每家每户都会养一些。
有的村已经开始讨论说是集体养还是个人养,想着怎么给各家各户划分海边的滩涂地了。
有了好点子,又有官府的支持,他们都先感觉到了希望。
虽然因为大人们的安排工作耽搁了一点时间,但是还是紧赶慢赶,晚上住到了海阳县。
到驿站的时候天都黑了,吃饱饭也不能出去了。
黎大人在饭桌上跟颜奶奶说:“明日你们不用去了,海阳县的状况跟龙口县是一样的,都是海边的县,刚刚本官已经派人过去跟县衙接洽,明日我等要在县衙开会,中午也在县衙吃饭。
老夫人和孩子们可以睡久一些,吃饱了出去逛逛,随便找个酒楼吃了中饭再回来,下午我们再继续赶路。”
几句话就把她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出门在外,孩子们怎么可能把时间都浪费在睡觉上,越是叫她们睡觉,她们反而起得越早,个个想着出去玩呢!
一大早就集中在大堂里了,但是颜奶奶怕出去太早街上没人,到底还是让大家蹭到了已时才出门。
个个都饿着肚子,驿站里的食物她们再不想吃了,实在是不合他们的胃口,不甜不咸的又学不来京城的煮法,有点东施效颦的意思。
应该是本地官员已经提前知道郡守要入住,所以刻意想把他们服务好,不想却适得其反,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