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你有什么事？”

听到姚兰唤他，柳向武头也不回，默默地赶着牛车。

他的声音轻醇磁性，带着独有的声线。

姚兰的心微微一颤，紧了紧手中的包袱，摸索着爬过去，递给他一双鞋底，“大哥，这是我纳的鞋底，不值几个钱，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柳向武瞥了一眼，是一双天青色的鞋底，针线整齐，看着是花了心思的。

“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男女相授不亲，我只穿你嫂子纳的鞋底。”他没接，手中的马鞭一扬，带着几分洒脱道，“你呢，把旁的心思收一收，去了冷州好好过日子。”

姚兰仿佛被一盆冷水沷下来，从头冷到脚。

眼看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有无数个人在凝视着她，嘲笑她悲哀的一生。

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她从后面抱住他，声音颤抖，带着莫名的亢奋，“大哥，我、我喜欢你，我愿意把命给你。”

柳向武拉着缰绳的手一拢，如钢铁一般的手指，掰开她的手指，声音冷寂，如同陌生人一般，“姚兰，我不适合你。你不该生出这样的念想。你这样对不住你嫂子的。”

“大哥，温好不爱你。”姚兰的心戳刀子一样，痛得呼吸不了，又羞又愧道，“她是个自私的人，爱玩弄人。等她利用完你，就会无情地抛夫弃子。”

柳向武看着她，嘴角扯了扯，冷笑：“你以为你很懂她？”

“大哥……”姚兰急了，将心里所想，一股脑儿说出来，“女人更懂女人。爱与不爱，都藏在细节里。她早就不爱你，你为何执迷不悟呢？”

“是赖如媚教你这样说的？”柳向武眸中闪着寒光，强大的气场，令姚兰腿脚发软。

“不是的，是我感觉出来的。”她慌张道，口无遮挡，“我只是觉得你太卑微了，你才是一家之主，她不该这样对你。”

柳向武头也不回，继续赶路，沉声道，“我跟你嫂子的相处方式，你们不懂，休得胡说。”

“不，那是你逃避的借口而已。”姚兰大声道，“她是你妻，她应该体谅你，相夫教子，温柔娴惠。她却像高傲的女皇，你跟孩子都得听她的，凭什么？”

“就凭她是我妻，就凭她能赚钱。”柳向武回过头，眼底闪着宠溺的笑容，“就凭，我乐意。”

一句我乐意，生生堵住姚兰的嘴。

她憋在肚子里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见她僵死在原地，柳向武声音缓和，告诫道：“姚兰，你别再钻牛角尖了，不是所有的夫妻相处之道，都是你认为的那样。我跟温好这样，很好。是你不懂。”

姚兰是不懂。

她迷茫地握住那双鞋底，他的话把她带进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果然是最好的。

他尊重温好，给予她最大的自由，哪怕在外面，也容不得旁人说她一句不好的话。

为什么她就没有福气遇上这种男人？

姚兰流着泪，呜咽道：“大哥，是我不好，我不该说嫂子的闲话，你别怪我。”

柳向武叹息：“姚兰，等你遇到一个爱你的男人，你就不必流浪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