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成白。”
“骆成白。”
好像有人在叫他。
骆成白看向声音所在的地方。
突然,一根电棍迎面向他劈来,眼看就要劈到他鼻尖,他匆忙向旁边滚开。
他的动作激起破碎的海浪,浪花轻拍在他脸上,浓稠厚重的咸腥味让他窒息,他才知道自己在海边,沙土粘了他一身。
“海边?”
“我不是在废弃工厂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还在想这个问题。
手上传来冰冷又柔软的触感,他低头一看,就看到自己的手按在沈泽浠肚腹上。沈泽浠胸口插着一把束起的黑色长伞,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流淌出来,随着水波发散。沈泽浠满身是血两眼紧闭地倒在海里,海水漫过他的鼻尖,他没了呼吸。
沈泽浠死了?
骆成白试探着沈泽浠的脉搏,再确认一次。
沈泽浠死了!
骆成白顿时慌张无措,又无比震惊。
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儿,也不知道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温希!
对了!温希呢?
温希!
他到处扫视,寻找温希的身影。
这时,一个男生走近他,脚下踩出哗哗的水声,不疾不徐。
他从海面上看清了男生的倒影。
男生戴着黑色棒球帽,压低了帽檐,只露出半张脸,苍白的皮肤殷红的嘴唇,以及,阴寒的散着隐晦的光芒的,像毒蛇一样的眼神。
奇怪,他明明看不清男生的眼睛,却能感受到男生凝视着他的目光。
“你是谁?!”骆成白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在问男生的名字。
男生朝他笑,笑得很夸张,嘴角几乎咧到耳根。他蹲下身,一把抓住骆成白的头发,骆成白拼命挣扎却是挣不开,像极了掉在沙滩上的咸鱼。
“去死吧。”
男生轻轻地说着。他手里的电棍变成一把细长尖锐的匕首,直刺骆成白的面门,骆成白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匕首瞬间刺入……
“啊!!!”
骆成白猛地睁开眼,一束刺眼的白炽灯直直地照着他,就好像反射寒光的匕首,一下子扎进了他的眼睛里。
他两眼混沌地盯着虚空,额头渗出冷汗,大口呼吸着,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窗外月光皎皎树影绰绰,微风从窗外吹进来,树叶沙沙响,隐约的蝉鸣声消解了仲夏的沉闷。
又是新的一天的傍晚。
“做噩梦了?”
温希坐在骆成白旁边,她嘴上问着,眼神却并没有给到骆成白,而是聚精会神地盯着手中的怀表,眉头紧锁着。
骆成白头昏脑胀地清醒过来,手上打着针,额头贴着退烧贴,身上到处都缠着纱布。
他回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昏迷前都经历了些什么,又反复确认自己现在不在海边,而在医院,这里没有那个阴寒可怖的男生,温希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又记起自己在废弃工厂里和沈泽浠一起又被人围着打,那个戴棒球帽的男生是还要让他们拍张照片……好像,男生最后还跟他说了句话。
“沈泽浠呢?”骆成白哑着嗓子问。
“回沈家了。”温希回答。
“他……伤得很严重吗?”骆成白又问。
沈泽浠为了保护他,受了很多伤。而且,刚刚那个噩梦,就像是在预示着沈泽浠会死一样,那般真实,实在让他心有余悸。
“沈先生伤得不重。”温希头也不抬地说。
“那就好。”骆成白心里稍安。
他可不想沈泽浠因为他出什么事,即便是在梦境里,即便沈泽浠只是个影像人物,他也会过意不去。
骆成白安静地躺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什么,许久,他慢吞吞地坐起来,偏头看着温希,而温希依旧是死死地盯着怀表,眉头都皱出褶子了。
骆成白给自己倒杯水喝,等干涩的嗓子润了,才缓缓开口,“温希,这个梦境结束之后,我要去消费者协会投诉你。”
温希终于舍得将看怀表的目光移向骆成白,“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敢问?”骆成白有气无力地翻个白眼,他现在浑身都疼,毫无力气骂人,不然一定把温希所做桩桩件件的坑爹事都数落一遍。
“因为你欺骗消费者!一个言情梦境,你给我搞绑架械斗!绑架械斗就算了,你还搞两遍!一天一遍!一遍住一次院!两天了!我他喵的都没见过梦境里的太阳!还啥都没干呢就一身伤!诶呦,头晕……”骆成白抱着脑袋哼哼。
温希有点无奈。事关业务,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跳出身份解释一下,“首先,骆先生,你第一次受伤,是因为你自己飙车,而这件事的发生,直接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