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萧暖卿洗漱过后便坐在梳妆台前,拆着自己头上的发簪。
凝儿从屋外进了来,一路都是捂着嘴笑。
惹得萧暖卿都忍不住跟着满脸笑意,“是什么人把你逗成了这样?”
“当然是小姐的妙招啊!”凝儿说着,已是笑得止不住声,“哈哈哈,您是没有看见,表小姐拎着恭桶摇摇晃晃的样子,鞋子都打湿了,哈哈哈哈!”
听到这儿,萧暖卿忍不住皱了眉,满是嫌弃之色,却是笑道,“就这点小事儿就把你笑成这样?”
这只是给陆菀的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已,可没伤及她半根毫毛。
凝儿站到了萧暖卿的身后,帮着萧暖卿拆发髻,却是问道,“小姐,您该不会真的想教表小姐萧家针法吧?”
“你说呢?”萧暖卿反问。
凝儿知道自家小姐不会,却还是有些担心,“可万一老爷真被感动了怎么办?毕竟夫人是肯定会给老爷吹枕边风的!”
想到自己的爹,萧暖卿眸中笑意渐浓,“我爹是老实,但不是傻。”
他可是御医院院使,是除却皇上跟公公之外,见识过最多后宫女人的男人。
连那群女人都能应付,还能应付不了一个林氏?
萧家针法绝不可能外传!
翌日,萧暖卿是被一阵喝骂声吵醒的,“哎呀你小心点!你洒得满地都是,回头熏到我家小姐了怎么办?”
是凝儿的声音。
萧暖卿从床上爬起,披了件外衣走到床边,就看到凝儿正指着林菀的鼻子骂。
而林菀拎着恭桶,摇摇晃晃地走着,一张脸憋得通红,也不知是委屈的还是臭的。
不过,就算是委屈又如何?
让她倒个恭桶就委屈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等她处理完眼前这几样急事儿,就回来陪林菀慢慢玩!
林菀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既然醒了,萧暖卿便梳洗打扮了一番,准备进宫去为六公主施针。
可刚出门,还未来得及上马车,便见不远处一名男子朝着这儿直挥手,甚至压低着唤道,“萧大小姐,这儿,这儿!”
是石安!
石安身后还停着一辆马车,大约是察觉到了萧暖卿看过来的目光,马车里的人掀开了车帘往外看来,清冷的双眸一如既往。
萧暖卿心中疑惑,却还是带着凝儿走了过去。
不等她行礼,陆千昱便沉声开了口,“六公主寝宫出了事,陆某特来接萧大小姐一起入宫。”
听到这话,萧暖卿的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刚想问什么事,可见这街上人来人往的,并不是说话的地儿,便想也不想就进了马车里。
马车外,凝儿刚张嘴‘哎’了一声,就被石安提起后衣领,一下就按在了车前的座位上。
只听着石安一声‘驾’,马车便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里,萧暖卿稳住了身子,方才问道,“六公主出什么事了?”
陆千昱斜倚在车壁上,还是那一副懒散的样子,缓缓说道,“萧大小姐昨日的猜测成了真,的确有人想要加害六公主,正好被陆某的人撞见。”
“不过,六公主无恙。”
听到这句话,萧暖卿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幕恰好被陆千昱看在眼里,不免觉得有几分可爱。
却见她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抬眸朝着陆千昱看了过来,“那查到幕后主使了吗?是不是刘念阳?”
陆千昱缓缓摇了摇头,“查不到他头上。”
萧暖卿有些没理解陆千昱这句话的意思。
就听他接着道,“下毒的宫女说是丽贵人指使的她。这位丽贵人当年与六公主的生母苏美人是一起进宫的,似乎是结过怨,她也承认是她指使。所以这事儿就查不到刘念阳的头上。”
“丽贵人?”这称呼有些耳熟,萧暖卿仔细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丽贵人不是即将临盆?”
陆千昱点了点头,“大约就是仗着有腹中胎儿保护,皇上舍不得杀她才会动手。”
“陆大人这话是唬我的还是唬您自个儿的?”萧暖卿一点儿都不同意陆千昱的说法,道,“她都已经身为贵人了,只待平安生下皇嗣,不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会被封为妃,那样荣华富贵的日子就在眼前,她何苦为了一桩陈年旧怨去伤害六公主?”
陆千昱立刻接了话,“可这是萧大小姐说的。”
看着陆千昱眸中那一抹精光,萧暖卿终于反应过来,陆千昱方才所说的结论是皇上认定的结论。
所以身为皇上的人,他不能乱说。
当下便是眉心紧拧,既然是皇上认定的,陆千昱就无法再查下去。
可倘若丽贵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