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也如朱雄英所料,朱高煦刀劈圣人牌位之事迅速在朝中传开,这一下仿佛戳中了文官的脊梁骨,瞬间在京城爆发,此时,两大殿前已经围满了官员。
六部,六科,都察院,大理寺,翰林院,应天衙门等等,,,
不少官员手中拿着奏本,聚集在武英殿前,嚷着要参高阳王。
“刘阁老来了!”
不知谁眼尖,看到远处走来的刘三吾,所有人全部迎了过去,七嘴八舌的说着。
“刘阁老,您可算来了,陛下怎么说?”
一群官员围了过去,把刘三吾围了起来。
“太子殿下病了,陛下守了一晚上,小朝会推迟,一切等回头再说!”
提到此事,刘三吾也十分的无奈。
“那怎么能行啊!”
一名御史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怎还能睡着,这都是推辞啊!”
“是啊!”
“陛下自继位以来大小朝会从来不缺,唯独今日,这分明就是想包庇高阳王!”
“齐鲁都乱成那样了,陛下当立即罢免韩宜可,治罪高阳王,取消新政,如此才能平复天下士绅学子之心啊!”
刘三吾没有说什么,只是叹息一声,便要离开此地。
“刘阁老,您可不能走啊!”
一位大理寺的官员立马拦下刘三吾,说道:“出来这么大的事,咱们不能无动于衷啊,您德高望重,深受两朝君王信任,又坐镇内阁,乃文臣之首,您带着我们去求陛下罢免新政!”
刘三吾坦然说道:“陛下这个人,老夫了解,他是不会同意的,一切等陛下做决定吧!”
对于臣子来说,新政如烈火,要么避开,要么触之,一旦沾上,要么浴火重生,位极人臣,青史留名,要么烈火焚身,尸骨无存。
经历洪武朝的数次风波,朝中的大多臣子已经少了干劲,本着不求有功,但求无罪的原则当官,好不容易熬到新朝,准备向天子近臣冲刺,可万万没想到,新皇帝竟然直接搞出一个新政,为君分忧固然没错,可谁又想去做哪些得罪天下的活啊。
交税,交什么税?
这自古都没有士绅交税的说法。
御史来恭说道:“为臣子者,当不避刀剑,敢于死谏,我们反对的不是陛下,不是朝廷,不过是一个公道,一个真理!”
“刘阁老,您若是怕死,我们自己去找陛下死谏,即便身死,那也是死得其所!”
又一名翰林院的官员附和道:“来御史大义!”
刘三吾的女婿赵勉劝道:“岳父大人,您是文官之首,读书人的领袖,深得陛下器重和尊重,您若是能带头,即便是陛下也要三思,不管怎么样,先平息齐鲁之地动乱再说啊!”
“您帮的不是我们,是为了江山社稷,是大明天下啊!”
“若是陛下犹豫不决,坐等齐鲁之地的士绅学子闹大,那将一发不可收拾,到头来毁的是大明朝的根基啊!”
这番话可是说到刘三吾心里了,他不是要反对新政,不过是想用新政平息齐鲁的士绅学子之乱而已。
“罢了,罢了,老夫就陪你们走上一遭吧!”
刘三吾这个人自号坦坦翁,待人十分坦诚,从不设城府,而且又好面子,被众人这么一说,立马带头朝着奉天殿走去。
奉天殿前,甲士林立,跨刀持枪,威严凌厉。
可这些文官却丝毫不惧,聚在一起,在刘三吾的带领下大步走来,寒风吹过,官服猎猎作响,刹那间已经跪成一片。
“老臣刘三吾恳请陛下惩治高阳王,平息天下士绅学子之乱!”
“臣附议!”
“臣死谏!”
一群文官对着奉天殿说个不停,无非就是让朱雄英取消新政,严惩朱高煦,召回韩宜可,顺便安抚江南士绅。
就这样,这些人足足跪到了中午,喊的嗓子都快哑了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不远处,老爷子身穿黑色棉衣,脚踏粗布棉鞋,带着朱文珏缓缓走了过来,这些文官立马行礼。
“臣等见过太上皇,见过太子殿下!”
逼宫可是文官的老把戏了,动不动就死谏,老爷子当了三十年皇帝,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动怒发火,反而冷笑道:“咱就说,,,你们就不能消停点吗?”
“这马上过年了,你们像只乌鸦一样,真他娘的聒噪,吵的人心烦,太子被你们吵得睡不着觉,尔等该当何罪?”
刘三吾冻的瑟瑟发抖,那苍老的双手按在地上早已没了知觉,他连忙说道:“臣等叨扰太子殿下罪该万死,可臣等也是一片苦心,皆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
“行了,行了!”
老爷子听不得这些陈腔滥调,连忙打断,说道:“刘三吾,这些人不懂事也就罢了,你说你也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八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