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朱高炽回到京城的燕王府,一问才知道两个弟弟不知道去哪玩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憋了一肚子火气的朱大胖狠狠的踹开房门,一屁股坐在大堂之中,随即缓缓抬头,长舒一口气,望着头顶的房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当初,秦晋燕三王已经成年,但都还没有去封地,东宫是太子朱标住的地方,他们自然不能一起住,于是老爷子就在京城给他们三人各自盖了一座王府。
后来三王纷纷去了封地,这三处王府就空了下来,只有三王回京的时候会在这里住下。
前段时间朱棡和朱棣进京的时候就是住在各自的王府中,如今朱高炽哥仨也搬了进去。
京城的王府没有他们封地的豪华,规模也很小很多,和公侯住的府邸差不多。
就在他烦躁不安之时,外面传来一阵嬉笑声,不用看都知道,两个没心没肺的弟弟回来了。
“老三,以后跟二哥学着点,二哥在京城就是朋友多!”
朱高煦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和朱高燧勾肩搭背的走了进来。
朱高燧呲着大牙附和道:“那是,二哥一身武艺天下无双,打遍天下无敌手,要我说,小皇帝都不是二哥的对手,只不过他是皇帝,二哥不想伤他而已!”
这话让朱高煦十分受用,忍不住大笑起来,说道:“知我者,三弟也!”
“砰!”
房门被第二次被踹开,油灯下,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正在狠狠的瞪着他们。
朱高煦晃着身子,定睛细看,顿时笑了,随口道:“是老大啊,你何时从宫里回来的?”
朱高燧已经醉的不行了,直接半躺在椅子上,嘴里呢喃着什么喝酒,已经昏昏欲睡了。
闻着浓烈的酒气,朱高炽质问道:“老二,你们去哪喝酒了?”
“醉春楼!”
朱高煦悠悠说道:“既然来京城了,不去见见那些兄弟实在说不过去,都是以前在军中的袍泽!”
朱高炽眉头一皱,问道:“你一直在咱们燕军效命,京城哪里有你的什么袍泽?”
“哈哈……”
朱高煦大笑着拍着胸脯,满脸骄傲的说道:“老大,我告诉你,这几年我可没少打仗,荡倭卫……哦……现在叫神机营,那都是我的兄弟,还有跟着小皇帝在漠北的时候,又结交一群好兄弟……”
“有傅家的傅让,王家的王佐,还有那个扛皂旗的皂旗张,人家现在是旗手卫指挥使了,上京十二卫,皇帝亲军……对了,今天又认识几位好兄弟,开国公家的常继祖,蓝家的蓝田,驸马府的梅顺昌,郭家的郭珍,还有……李芳也去了!”
听到这一个又一个名字,朱高炽顿时眉头一皱,心中大吃一惊,这一个个不是皇亲就是国戚勋贵啊。
老牌勋贵傅家,郭家,新朝当红勋贵王家,新晋伯爵皂旗张,还有淮西勋贵常家,蓝家,驸马府的,皇后的李家……
“你还和那些淮西勋贵牵扯上了,你找死啊!”
朱高炽倒吸一口凉气,立马训斥道:“咱们初来乍到,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怎么告诉你们的,一定要低调做人,你耳朵是不是塞驴毛了!”
朱高煦却完全不当回事,大大咧咧的说道:“你懂个屁,我们都是性情中人,做人做事都敞亮,不像你似的,一肚子坏水,要不是辈分太乱,我们都要结拜了!”
“我告诉你老大,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后你忙你的,我做我的,谁也别管谁?”
朱高炽本就一肚子火,此时被气的一把揪起朱高煦,咬牙切齿的说道:“老二,这里是京城,不是北平,出了事谁也保不住你,立马和那些人断绝来往,以后都不要见了,还有你哪来的钱请客?”
“曹国公家开的饭庄,没收钱!”
朱高煦一把拨开,不屑道:“老大,你就是嫉妒我人缘好,没人和你玩罢了,也是,你一肚子花花肠子,你这样的人没朋友!”
“你这个蠢货,你没给钱不要紧,以后咱们燕藩就欠李家一个人情,钱好给,人情难还,你懂不懂啊?”
朱高炽怒喝道:“还有,你别忘了,父王和母亲让你们俩在京城都听我的!”
“你少拿父王和母亲来压我,多大点事,母亲不是把钱都给你了吗,回头把钱送去不就成了!”
朱高煦一副无赖的样子,说道:“我说了,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咱们谁也别管谁,我就算出了事也不用你管!”
“你去死吧!”
朱高炽气的大吼一声,脸上的肉都在抽搐,抄起茶杯里的茶就泼在他脸上。
朱高煦冲着他大喊道:“老大,你干啥,你有病吧!”
朱高炽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委屈和怒火说道:“我在宫里担惊受怕,还被小皇帝欺负,你们俩去喝大酒,回头还要气我,不识好人歹的东西,滚……都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