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太孙提到淮王,张度立马明白过来。
“回殿下,淮王自从就藩后,安分守己,大多时间都是留在王府中处理事务,还邀请凤阳当地的大儒前往王府,共同研究书籍史册……”
朱雄英听后,眸光一沉,冷声道:“说点孤想知道的!”
张度愣了一下,他当然明白皇太孙想知道的东西是什么,但淮王确实没有什么不法事,就算有也不会让他这个凤阳知府知道啊。
他女儿是太孙的女人,他自己还挂着东宫衔,虽说不是什么东宫党,但名义已经是铁杆的太孙党,朱允炆要是搞什么小动作,第一个防的就是他这个知府。
“殿下,淮王在凤阳疏通淮河,督造皇陵,兴修河堤,教化百姓……”
“经常亲自下乡体察民情,了解百姓艰难,甚至与民同耕,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前往皇陵,祭奠列位皇考,痛哭而回……”
“而且在其他事情上,淮王做的也非常优异,不仅规劝勋贵士绅缴纳赋税,还经常开仓放粮,接济流民和外来的百姓!”
“现在在凤阳,百姓都称颂淮王是大明最贤明的贤王……”
“还有……”
张度抬头看了一眼皇太孙冷峻的神情,已经不敢说下去了。
“你是来替淮王邀功的吗?”
朱雄英冷着脸问道:“你收了淮王多少钱?”
张度突然一愣,苦着脸说道:“殿下,臣与淮王除了公事,并无私交,臣说的句句属实,臣连淮王府的一口饭都没吃过,又何来收钱之说!”
朱雄英突然换了一副面孔,顿时大笑起来,说道:“张知府,你紧张什么,孤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淮王如此贤良,孤很欣慰,等回到京城,孤一定禀明皇爷爷,好好赏赐淮王!”
说罢,立马岔开话题,继续道:“你这两年在凤阳干的不错,吏部对的政绩评价颇高,你在凤阳干满三年,如果不出大问题,升官算是稳稳的!”
张度松了口气,说道:“臣谢过殿下!”
朱雄英摆摆手,继续说道:“你能有如今的政绩都是你自己的功劳,和孤没有多少裙带关系,孤也没有因为太孙嫔去提拔你多少!”
张度因为闺女进宫,不仅升官到了知府,还蒙皇恩封了侯,甚至在东宫都挂上了太子少保的衔。
不过,即便身为皇太孙的岳父,他内心还是保持着平稳的心态,并没有因为身份变了而飘飘然。
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傲骨,他想靠自己的能力做出一番政绩,造福一方百姓,而不是依靠和皇太孙的关系。
让他当县令,他就想办法把这个县治理好,让他当知府,乃至封疆大吏布政使,也是一样的。
当然,他努力办好皇太孙交代的事情,并非完全为了心中抱负,为了升官,最重要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在宫里好过一些。
“凤阳改革算是稳定下来了,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下一步就是在全国推行了……”
朱雄英喝了口热茶,继续说道:“在全国推行的难度恐怕比凤阳要难十倍,甚至百倍,而整个大明的赋税又多出江南行省,江南之地的赋税如果出现问题,那整个朝廷的赋税也会出现隐患,会给整个大明带来极大的动荡!”
朱雄英没有危言耸听,朝廷一半的赋税都来自江南地区,如果江南行省收不上来税,国库就会出现空虚,朝廷要是没钱,兵马养不了,官员俸禄给不起,要是再遇上天灾边患,就会形成恶性循环,那大明朝就离灭亡不远了。
张度心中一沉,他已经猜到皇太孙的意思了。
朱雄英也没有故意卖关子,坦然道:“所以改革之事在江南地区的推行是最重要也是最危险的,交给别人,孤不放心,毕竟你最有经验,所以孤想调你去江南之地,担任浙江布政司,全权负责新朝改革!”
浙江行省,整个大明最富庶的地方,而浙江布政使,就相当于江南行省最高行政官员,妥妥的封疆大吏,这个官位在吏部那是挂上号的,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官职,说是天下第一肥差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可张度听到自己可以升任浙江布政司却没有一丝的高兴,反而十分担忧,去江南不是享福混日子,那是去推行改革,那是要和整个江南的勋贵士绅,豪强地主作对。
说白了,当朝廷的先锋,抢他们口袋里的钱。
而朝廷的官员又大多都是江南地区的人,这就相当于他张度一个人要和整个江南再加半个朝廷的官员博弈,而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
朱雄英看出了他的为难,主动说道:“孤知道这件事让你去做有些为难,毕竟你在朝廷的根基还浅,,,”
“孤也知道你始终牵挂着小月,孤不喜欢强人所难,如果你不想去,就直说,孤要提前物色其他合适的官员,毕竟过了年孤就继位了,而新朝新政的第一项改革就是摊丁入亩和士绅纳粮,这件事迫在眉睫,绝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