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离开尚书房,走在回东宫的路上,心中越发觉得不对劲,便直接转头出宫,一路之上遇到的官员虽都恭敬行礼,但神情慌张,好像心中有鬼似的,这让朱雄英更加确信朝廷一定出大事了,而且是有意隐瞒自己的大事。
快步来到皇宫门口时,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殿下,圣上有旨,殿下不可出宫!”
朱雄英愣了一下,心中顿时一沉,老爷子从来不会阻拦自己出宫,但今天是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朱雄英问道。
那侍卫拱手道:“臣不知!”
“让孤出去!”
朱雄英冷声道:“孤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拦住!”
侍卫听到此话举起长枪立马围了过来,说道:“殿下,非是臣不通情,只是臣奉皇命守卫皇宫,这是圣上下的圣旨,若是放殿下出去,臣一定会被问罪,还请殿下莫要为难!”
“放肆!”
一直跟在朱雄英身后的廖铭指着侍卫斥责道:“胆敢对太孙殿下无礼!”
朱雄英的声音惊醒了宫门不远处角落,一位头发凌乱的独臂老卒,只见他捂着胸口,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踉跄的走了过来。
独臂老卒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太孙殿下!”说完直接扑倒在雨水之中。
“护驾!”
皇宫侍卫大喝一声,将朱雄英护了起来,没想到却被朱雄英一脚踹了出去,走到那老卒身边将他从雨水之中扶了起来,问道:“你认识孤?”
老卒捂着腹部的伤口,艰难的点头,嘴角不断蠕动却没有说话的力气。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孤说?”
老卒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一个“凉”字,随即咽气了。
这一刻朱雄英什么都明白过来了,原来老爷子还是不打算放过蓝玉等淮西勋贵,背着自己悄悄处决这些人。
“廖铭,廖钺,你们出去打听一下,凉国公被关在刑部还是锦衣卫?”
朱雄英立马吩咐道:“还有,,,再去常家看看!”
“遵命!”
廖家兄弟冒着大雨快步离去,侍卫不敢阻拦,朱雄英就坐在皇宫门口,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太孙殿下既不回去,也不出去,拦又不敢拦,看那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谁也不敢多说话,但又害怕太孙殿下直接冲出去,这让侍卫们很是为难。
朱雄英将独臂老卒的尸体带到避雨处,解开他的衣服才发现上半身满是各种刀伤,箭伤留下的伤疤,腹部那一道致命的伤口是新的。
朱雄英对着那名相貌堂堂,威武雄壮的年轻侍卫统领招手:“你,过来!”
“殿下,请吩咐!”
朱雄英问道:“打过仗吗?”
侍卫统领说道:“回殿下,臣少年时曾跟随家父打过关索岭!”
“过来看看这是什么兵刃所伤?”朱雄英指着老卒身上的伤口问道。
年轻侍卫抱拳道:“遵命!”
随口俯身查看起了伤口,没一会儿站起身来说道:“殿下,伤口极为平整窄小,定是被又薄又锋利的武器所伤,根据伤口的长度……应该可以断定为锦衣卫所用的绣春刀!”
而就在此时,廖家兄弟也赶了回来,全身早已湿透,恭敬说道:“殿下,凉国公府被封了,凉国公连同常家以及二伯十三侯全部被抄家问罪,如今都被抓到了锦衣卫诏狱!”
果然,朱雄英听后顿时头皮发麻,没想到历史上的蓝玉案竟然提前爆发了。
“走,去锦衣卫!”
朱雄英刚要动身,又被侍卫拦下:“殿下,您不能出宫!”
朱雄英没有强行出宫,一旦动手,只会引来更多的侍卫,虽然这些人不敢伤他,但也够头疼的。
“你叫什么名字?”
朱雄英快速问道:“可是功臣子弟?”
那年轻侍卫统领说道:“回殿下,臣叫吴伦,家父是黔国公吴复!”
大部分的皇宫侍卫都是功臣子弟。
“吴伦,孤记住你了!”
朱雄英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是个人才,孤给你一个恩典,去告诉武定侯郭英,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皇宫侍卫,去荡倭卫报道,给你一个小旗当当!”
说罢,推开吴伦,上马而去,吴伦瞬间傻眼了,其余侍卫也不敢阻拦,生怕太孙殿下一个不高兴被调进荡倭卫。
谁都知道荡倭卫是迟早要去东南抗倭的,这些功臣子弟靠着祖荫自然吃喝不愁,既然过惯了安逸的生活谁也不想上战场去拼命。
朱雄英骑着战马,冒着大雨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锦衣卫衙门。
由于朱雄英经常出入原来的拱卫司,许多锦衣卫千户,百户等人都见过这位太孙殿下。
走进锦衣卫衙门,朱雄英没有任何废话,冷声道:“让蒋瓛过来见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