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度嫁个女儿,从一个小小的县令一步登天,摇身一变成为皇亲国戚,谁也没有想到皇爷竟然会有如此厚重的赏赐,这就意味着,老爷子很喜欢这个孙媳妇,而且也很看重这次皇长孙大婚。
恩泽侯府的牌子早已挂了上去,整个侯府门庭若市,登门送礼拜访的人络绎不绝,简直比菜市场还热闹。
家里吃穿用度源源不断的送来,张度忙的晕头转向,这头还没推掉,下一波送礼的人已经把东西送进屋里了走了,最后搞得谁送的什么东西都不清楚。
区区三天,家里伙房持续不断的在烧火煮水,为了招待前来拜访的客人,光茶叶就用了十几斤了。
可能送礼的人也考虑到恩泽侯太忙顾不上一一接待,送的东西上面都写明了送礼人的名讳,
日落,送走了死缠烂打,非要拉走一起喝酒的景川侯曹震,疲惫的张度终于可以坐下来歇歇了脚了。
“爹!”
张月走了过来,送来一杯热茶,说道:“喝杯茶歇歇吧!”
张度看了一眼,连连摆手:“不喝了,这嘴里全是苦味!”
要是以前,张度从来不敢想象自己能喝上宫里的极品贡茶,宫里太监刚送来的时候,他还偷偷泡了一杯,喝的那叫一个美,然而连续不断喝了三天,味觉已经对茶叶麻木了,只能喝出苦味了。
张家一步登天,张度很显然不适应这种奢华的生活,也不想欠这么多人情,他隐约察觉到皇爷和吴王给他如此之高的待遇并不完全因为自己女儿张月,将来很有可能还有大事要自己去做,这个凤阳知府就很能说明问题。
将来的凤阳一定会有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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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孙大婚之事轰动整个京城,如今整个皇宫全部挂上了大红的绸缎和灯笼,就连京城所有百姓之家也贴上了红纸。
御书房内,朱雄英叫来了户部尚书卓敬,问道:“卓尚书,本王此次大婚需要耗费多少银子?本王希望你能透个底!”
卓敬没有立刻回答,斟酌半天后,缓缓说道:“殿下,大婚之事具体事宜还没有确定,臣也,,,”
“你拉倒吧!”
朱雄英直言道:“昨天晚上,老头子在奉天殿召见你了,对吧,你是户部尚书,掌管整个大明朝的财政,你可别告诉本王老头子找你是闲扯淡的!”
“这,,,”卓敬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本王大婚至少要知道花了多少钱,这心里也算有个数,说说吧,你要不说,本王明天早朝就让都查院的御史老爷们集体参你!”
“臣无罪啊!”卓敬很是无辜的样子。
“那本王就让锦衣卫给你找点罪!”
朱雄英笑呵呵道:“说吧,这个事本王早晚会知道的!”
卓敬斟酌半天,最后无奈的说道:“殿下,此次大婚,臣与皇爷估算了一下,至少要八十万两银子,实际之数现在无法确定,但只会多不会少!”
“八十万两?”
朱雄英听到这个数字瞬间愣住了,问道:“怎么会用这么多,就算大操大办,满打满算十万两也足够了!”
这个数字已经远远超过了朱雄英的预算,要知道现在是大明洪武年间,国家连年征战,从洪武元年起,徐达,常遇春,李文忠,冯胜,蓝玉等人足足北伐了七次,平均三年多就要打一次大仗,这还不算其他地方的征伐,平叛。
而且近几年朝廷四处赈灾,尤其以河南,山东等地方最为严重,不是水灾就是旱灾,蝗灾,两淮之地也是频繁决堤发大水。
卓敬回答道:“殿下大婚最多十万两银子确实足够了,但还要封赏各藩王,致仕的老臣,在京官员,京城的百姓,钱粮,布匹,盐酒,肉等物,加上路上的用度都要地方上承担,这些加起来确实不是小数目,恐怕要达到百万两!”
“是银子还是宝钞?”朱雄英问道。
“是银子!”
“卧槽!”
朱雄英倒吸一口凉气,惊愕道:“老头子这是疯了吗?成个亲而已,至于整这么大动静吗?这日子他是不打算过了啊!”
这话卓敬不敢接下去……
永乐年间的太孙朱瞻基大婚要花费二三百万两银子,但现在是一穷二白的洪武年,银子还没有大量流入,这个时候的银子还是很值钱的,朝廷一年的赋税加起来也就八九百万两,其中还有八成是实物税,二成货币税,这两成还包含不断贬值的宝钞。
朱雄英又问道:“国库还有多少白银?”
卓敬摇摇头:“所剩无几!”
“把国库现存的实物折成白银还有多少钱?”朱雄英关切的又问。
卓敬一副问难的神情说道:“殿下,皇爷交代过臣,国库的情况不可告诉任何人,包括殿下!”
“那本王今晚就让锦衣卫拿件龙袍藏你家,明天再去搜出来!”朱雄英一副威胁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