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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州府城,出来的人不少,滚滚阴风之中,赫然见得前面是一顶黑色的轿子,跟了两位丫鬟,四位仆人,再就是一匹红毛火牛,坐着披上了黑色披风的天命将军,身后跟了几十骑。
再往后,则是两排打起了青幡的坛主,以及百余名气度阴沉,杀气腾腾的真理教教众,黑压压一片,竟似是留在了明州城里的人,全都跟着过来了。
如此阵仗,莫说是朱门镇子,就连沿途百姓,甚至是明州城里的贵人老爷,也给吓着了,纷纷派了人远远缀着,只为打听消息。
而这真理教众,杀气腾腾,一路赶到了朱门镇子,却不入镇,约在三里之遥,便已纷纷勒马停下,身后扛着“理”字青幡的真理教数位坛主,同时向前一步,手里的青幡,向了地上一插。
“嗤!”
八只青幡,同时插在了地上,扛了幡子的八位坛主,便同时绕了这幡子,开始念起咒来。
随着他们一圈一圈的念咒绕着,这幡子便也忽然开始跟着转动,幡上激起了阵阵阴风,一只一只冤魂恶鬼,从幡子下面爬了出来,伴了阴风,直吹向了朱门镇子。
火气弱的人此时看着,甚至能看到这阴风里,有着一只一只浑身上面布满了锁链的恶鬼,在地上飞快爬着,直往红灯娘娘的庙里过来。
“好家伙,都不说一下来历,问一下罪,直接便要拿人?”
红灯庙前的胡麻,察觉到了外面的风声,心里也是一惊:“这做派,简直比我们镇祟府都要豪横呢?”
无视此时地瓜烧兴奋向自己挤眼睛的暗示,只是转头,向了对面庙里的那盏红灯笼看去,心想:好歹也是二锅头老兄挑出来的,不至于这么扶不起来吧?
“嗤!”
也在他想着时,镇子里面,阴风愈刮愈猛,木头架子都被吹倒了,对面那不过数丈见方的小小案神庙里,红灯笼的光芒立时诡异的亮了起来。
一下子便充斥了这小小的案神庙,甚至还突破了庙上瓦片,亮照了这沉沉的幽蓝夜空。
随着这一盏红灯笼亮了起来,连带着这镇子里面,四下里都挂着,只是无人点亮的红色灯笼,都跟着一盏盏的亮了起来,一时间,处处红灯,倒像是起了一个红彤彤的灯笼阵。
红灯娘娘再胆小,居然有这么多恶鬼冲进自己庙里捉拿自己,也是要反抗的,若隐约去听,甚至能听到其中似乎夹杂着“冤枉”“别来欺负俺”之类的声音。
给人的感觉,就是面对着对方蛮不讲理的捉拿,一边挣扎,一边喊冤。
惟一的问题是,她挣扎的似乎过于强烈了一点,只见得红灯到处,空气里都刮起了森然的阴风,那些从幡子上爬了下来的恶鬼,才刚刚伸出了爪子,抛出了铁链。
便一下子迎上了灯笼的红光,竟是倾刻之间,便如初雪消融,铁链节节寸断,一张张凶神恶鬼的脸,也被红色的灯笼光芒,给撕成了碎片。
“嗤嗤……”
三里之外,真理教插在了地上的八个青布幡子,其中倒有两个,忽然响起了布帛撕裂声,竟是直接被撕碎了,而守着这两个幡子的真理教徒,也忽然飞跌了出去,口喷鲜血,眼见得不活了。
这出人意料的动静,把周围人都吓了一大跳,不说真理教这边,就连左护法沈红脂也一下子懵了神。
“不是,娘娘的法力,真有这么高?”
“……”
而庙里刚刚亮起来的红色灯笼光芒,也稍稍的一敛,仿佛有些迷茫:“唵?”
……
……
“反抗刑鬼,伤我执律人!”
三里之外,那高坐在了马上的天命将军见着这一幕,也是骤然脸色大变,森然喝道:“我早就说这小小案神,来历神秘,私受香火。”
“如今瞧她,一身法力,倒比我想的还厉害,凭着她才建庙不足一年的小小案神,如何养得出这等法?”
“我看她说不定早就暗中受了邪祭,才有这等本事!”
“……”
但在他身边,那黑色轿子里的胡家堂姐,同样也被这动静惊住,深深认可天命将军前半句,但却对后半句有些迟疑:“她这法力,果然不是案神所该拥有。”
“但若是淫祀,又怎会如此堂堂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