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们这样的区区案神?”
“……”
阴冷喝声之中,手里的刀也忽然举了起来。
那七尊案神距离太远,守岁人的手短,看起来只能被他们镇压在了这里。
但是胡麻一声沉喝,将凶刀举起,三柱道行,周身神魂,毫无保留的鼓荡了起来,然后憋足了一口气,忽地用力向了刀柄上的黑色骨头吹了过去。
同时吹这一口气,也有不同,平时吹一口,是活人气,行功运劲,是吹一口命运,而这一次的胡麻,凝炼法相,口吐狂风,却等于是一口魂气,吹在了这黑色骨头上。
霎那间,黑色骨头里面骤然爆发出了滚滚荡荡让人心生恐的煞气,隐约间似乎还夹杂着某种邪性而阴冷的狂笑之声。
非但没有留在这里,任由那七位草头衰神的法力压制,反而是滚滚煞气激荡了起来,直将这七位草头衰神的法力冲散,张牙舞爪般的煞气,在自身神魂的吹拂下,倒卷了回去。
“你是通阴孟家的草头八衰神,这里也有镇祟胡家的五煞神,真要较量起来,难道谁又比谁差了?”
“……”
彼此冲击之下,空中的风都像是破碎了,混乱了,胡乱的向了四面八方刮着,如同挤压在了一起的乌云。
那七只高大无匹,真个如同神明一样俯视着这小小的石马镇子的草头七衰神,巨大的身影,都像是被这煞气冲得颤了一颤,尤如立足不稳,高大的身影,都仿佛要摔倒似的。
“毕竟五煞恶鬼已经死了,若是活着,这草头八衰神,又岂只是打个踉跄而已?”
胡麻是镇祟胡家的后人,但他没有人教,之前对这什么护法神,什么福泽命数之类的事情了解其实不深,就连自己也没想到,居然是借了一钱教这样一心造反的教派才有了机会了解到。
也难怪五煞神当初这么嚣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活命。
其实它大概也不知道,当初的胡麻一心要杀它,确实是不太明白它的重要性……
“但没关系,我自己来……”
心里闪过了一些荒唐古怪的念头,胡麻却也只是冷笑一声,便即提缰冲上前去,眼神已是显出了阴森的凶戾。
神魂自七窍而出,自头顶之上凝聚,挟着这镇子上百姓们无数年来的祭拜,以及天公大威将军的狂妄霸道,遥遥的向了那草头七衰神所在的方向挥起了刀来。
斩了一位神位之后,他只觉心里也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撩了起来,竟是愈发觉得神魂壮大,兴奋至极,血都烧了起来。
而他跨下的马爷,也似乎感觉到了,更加振奋,立时便向了第二个神位冲去。
“好大胆……”
那一处也有人看守,甚至感觉到了异常,可还来不及喝斥,便已看到黑影凶狂冲来。
一刀之下,又是连人带牌位,直接被斩成了两截。
守着牌位之人,或是丫鬟,或是奴仆,但也都是身怀绝技,更何况他们身负神明,更是厉害,哪怕是与镇子上那些有本事的人斗法,都要斗个半天,还有可能稳操胜算。
但守岁人近身,手持凶刀,又哪里管他们身上有什么本事,尽皆都是一刀挥落,便已经丢了这条小命。
“嗤”“嗤”“嗤”“嗤”
胡麻跨下烈马,愈冲越快,每冲向一道影子,便有一道衰气落在身上。
无穷痛苦,随着它靠近那神位,在它身上翻来覆去的折磨,可以说,胡麻每斩杀一道衰神的过程,都是负着胡麻的它经受一次折磨的过程,但它反而因此变得更加兴奋了起来。
更加的期待,已几乎不像是跑在了大地上,而如同四蹄离地,直接飞了起来,迷迷荡荡里,竟是真的有了几分神秘的意味。
“杀杀杀杀杀……”
胡麻纵横于镇子之外,手里的大刀挥舞,神魂充足,威风凛凛。
身边滚滚煞气,愈攒愈多,犹如身边卷起了黑色的狂风,就连马爷的速度,都仿佛已经超出了常理,眨眼之间,已是连冲了四五处鬼坛。
守岁人手短,但是咱的马快啊,那些抱着牌位的孟家奴仆,都一时只觉天昏地暗,甚至还没有办法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已看见阴森恐怖的刀锋,到了眼前来。
再下一刻,人头落地,牌位破碎,受了多少年香火的案上神,于此一刻,竟死的如同游秽怨鬼一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