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半点负担。
甚至转生者里面,还有专门引着对方先对自己露出杀机,再借着由头杀人全家的,胡麻如今只是为了保密,已经算是心软的了。
若换了地瓜烧来,兴许鬼都做不成。
不过心里多了这点子敬畏,周管家也慌乱整理了一下思路,听着胡麻的话,也串起来了许多人,低低的叹着:“能从我眼皮子底下把小姐拐走了的,本就不可能是普通人呀……”
“其实一开始我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年龄大了,眼力不够了,现在倒是确定了,这所谓的崔干娘,瞧着还是道上有名声的。”
“她能一句话便支使这么多凶徒给她卖命,甚至还能守桥,守渡子口,想来本事不小。”
“……”
胡麻同样听明白了,也隐约猜出了缘由。
或者说,这本就是他一路上一直在担心的事情,没成想快走了一半,终于还是成了真。
胡麻当初送了那封信去李家,没等着人过来接,香丫头却是出了事。
那时候他们就已经怀疑,香丫头出事,可能没那么简单,甚至有可能是李家的人在算计,而若是李家真有人不想香丫头好,说不定连她一开始被拐走,都是被人特意安排的。
这样的话,对方只是让香丫头魂不归身就好了?
不然,说不定也立时有人动身,赶往明州,要永绝后患。
只是自己见机得早,不等那些人过去,便已带了香丫头上路,直接送人往灵寿府。
对方若是猜到了,便一定不会让自己安生。
可是自己一行人也提前料着了这一着,隐姓埋名,还以扶灵作遮掩,他们想找到自己这些人,也不容易。
难道对方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着,便干脆不去追他们,而是干脆在必经之路上布下了眼线,就这么一直守着,等他们一行人经过?
“……”
但他想着,表情却也愈发的疑虑:“但既是本事这么大,见识想必也能跟得上,该知道鬼洞子李家的名声,又何必巴巴的跑去拐鬼洞子李家的小姐?”
“更奇怪的是,她们做这么麻烦图什么,为什么不在刚刚拐了你们家小姐的时候,就直接……”
“……”
说着,伸手在脖子间微一比划。
周管家听着,都有些后怕,又忙摇头,道:“这大概便是与我们家小姐的阴牒有关。”
“我家小姐的命,倒也不是谁都敢取的,越是了解鬼洞子李家,越是不敢。”
“如今小姐是被拐了出来,所以生出了这么多的事,而他们当初若真是对小姐动了杀心,说不定,老爷早已亲手出手了。”
“……”
“阴牒?”
如今周管家不敢对自己瞒着一些事,胡麻也懂得忌讳,不胡乱打听别人家的秘密,但从他片言只语里,却也猜出了一些,只是暂不细问。
事不宜迟,也只能尽快离开。
在被这些人盯上的时候开始,不论杀不杀他们,都难免泄了行踪,不同的只是杀了他们之后,能够缓一点再让那个什么崔干娘得着信儿罢了,他们也只能趁了这功夫快些赶路。
“往安州去。”
老管家咬着牙道:“对方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他们怕小姐回去。”
“甭管这是干娘还是干孙子,只要到了安州,就不信她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
一边说,他又一边抓出了银针,在地上死尸的阴魄穴各扎了一下,这才站起了身来,将银针收起。
见胡麻好奇,便解释道:“扎这一下,可以让他们魂魄不聚,没那么快变鬼。”
“想泄露我们的消息,便也没这么容易。”
“这倒不是我们把戏门的本事,是鬼洞子李家的本事。”
“……”
“好家伙,也是个狠的……”
胡麻见了,都不由得叹:“在这个江湖上,我倒确实还是经验浅了……”
“周管家,这门本事你教一教我,也不算很过分吧?”
“……”
两个人一边讨论着,一边熄了灯笼,在死人身上擦干净了刀上血迹,便即快步向着前面赶去。
行出了七八里,便见小红棠与无头小鬼,都在路边等着,靠了她们引路,找到了坡下休息的张阿姑与驴车。
见他们两个身上杀气腾腾,张阿姑等人便知道刚刚经历了些什么,但她不多问东家的事,见胡麻要走,便也在车上布了香阵,然后趁了夜色,快速向前赶去。
而在如今的七十里外,渡子口,一位头顶上扎满了花,身上穿着蓝色宽袖衫的,大棉裤的老太太,正因为又守了一夜,累的睡着,却冷不丁,身边的灯花,忽地爆了一声,惊醒了她。
她呆了一呆,看着那灯光,便忽地惊醒过来,一拍桌子,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