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少爷,听着她的话,倒是淡淡笑了笑,道:“那些带回来的人怎么样了?”
“没个像样的。”
他身边的丫鬟,接回了他手里的毛巾,笑吟吟的道:“身上那点子阴庇之力,根本不顶事的,只是问上一问,便都顶不住,多是疯了,还有几个直接便丢了小命的……”
那位贵人摇了摇头,道:“既是死了,便绝无可能是那个人。” “但那家人要躲,便一定会躲在有阴庇之力的地方,通过这法子,多少应该能与他沾着边了……”
“……”
“贵人老爷,还有些人不曾带来的……”
正自疑虑着,忽然之间,台阶下面响起了一个颤抖的声音,却是那郑大香主。
原本这时候没有资格插话的他,忽然大着胆子开了口,道:“我们以铜镜照人阴德,本该到了红线的都带回来,但是却有几个地方,达到了红线的人有,但却不好强行带人回来。”
“便如城里的草心堂,明州城府衙,以及梅花巷里的那个小院……”
“是了,还有红灯会下属的一个庄子,也有伙计达到了红线,只是那里的掌柜强硬,不让带人。”
“……”
“嗯?”
听得他说话,那位贵人身边的两个丫鬟,倒先是有些不悦,向外盯了一眼。
郑大香主心间瑟缩,只是跪低了头,不敢言语。
那位贵人听着,却是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台阶下的郑大香主,忽然道:“你是个小人。”
“什么地方该找,什么地方不该找,青衣自然明白。”
“但你最后说的这个庄子,跟那几个地方可不是一路,红灯没有个护短的道理,想来那庄子里的掌柜更不敢拦着青衣恶鬼,你若强行动手,没道理带不来人。”
“如今却空着手跑了回来,跑回来了,若不说,我也不知道,伱偏又主动提了出来,倒不怕担个过失似的,难道与那庄子的掌柜有仇?”
“呵呵,想借我的手,把你的仇人除了?”
“……”
郑大香主听着,身子猛得一颤,冷汗哗哗淌了下来。
他不敢言语,只是用力的磕着头。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身后大门口处的红灯,光芒都似乎异样了几分。
红灯就挂在外面,她……听见了?
这一刻,甚至感觉仿佛有一双阴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后背,整个人都僵了,冷汗浸透了全身。
如今自己已经在红灯会里得罪遍了人,若红灯娘娘也对自己不满……
可那贵人却不再瞧他,只是继续向了身边的丫鬟道:“原本我便没想着能直接照他出来的,但寻着了这几个有阴泽之力的地方,便可以用些手段,寻他出来了……”
“用什么手段?”
旁边的丫鬟有些迟疑,小声提醒:“老爷说了,要顾及十姓的脸面。”
“我只是想请那一家的后人见一面而已。”
这位贵人笑着道:“又不牵扯其他,哪里说得到什么脸不脸面?”
一边说着,一边向前面跪着的青衣恶鬼道:“一事不劳二主,这差事便还是交给你了,使些真本事,把人找出来吧。”
青衣恶鬼磕了个头,似乎有些疑惑的问了句什么。
贵人听了,顿时向它撇了一眼,微露不悦:“怎么找,还用我教?”
他眼神微微一撇,顿时满院子里微微生寒,一阵阴风卷来,便是烛火,都黯淡了几分,那青衣恶鬼,更是不停的磕起了头来。
就连他身边的丫鬟,也陪了笑道:“小地方,能办事的人总是少些,只能出苦力。”
四下里人都隐约有点压力,不敢吱声。
偏偏在这时,那跪在了台阶前的郑香主心思电转,忽然咬牙,大声道:“我愿为贵人效力,玉成此事。”
那堂屋里的贵人看了郑香主一眼,表情竟是笑吟吟的,似乎一点也不介意,道:“刚刚我说破了你的小心思,你家娘娘可就挂在大门口,想来也听见了。”
“你也知道她这回定是饶不了你,所以想在我这里讨一线生机是吧?”
“……”
郑大香主深深磕下了头去,却是一声也不敢吭。
刚刚自己小心思被贵人一句话说破,便已是穷途末路,红灯会里怕是没了活路,但他也极有决断,立时便要抢着这最后的一个机会……
“倒也没关系,我喜欢看你们这些人挣扎求活的模样。”
看着他这模样,贵人倒是笑了起来:“青衣毕竟只是恶鬼一只,脑子不大灵光,你瞧着倒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既上赶着过来,那便去帮着做吧!”
“若成了,便罢。”
“若成不了,我可就把你留给你们家娘娘处置了……”
哈哈,加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