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但发出了笑声的,却不是它们,而是一只从树后转了出来的山羊,它一双横瞳,让人看着便不自觉的害怕,刚刚自己听到的笑声,其实是它的叫声,只是如冷笑一般渗人。
直立羊!
这是自己之前见过的怪物之一,明明最是正常,但偏偏最让人心里发毛。
“它在控制槐树上的灵。”
正心里微惊,二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些娃娃本不是邪祟,却被人变成了邪祟。”
“已经没有再投胎的希望了……”
“……”
二爷放轻了脚步,一点一点走到了胡麻身边,将手里的开山刀塞给了他,低声道:“这个行子,小胡麻你是对付不了的,让你二爷我来,你快去看看婆婆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了二爷的声音,胡麻心里安全感大增。
隐约觉得二爷肯定能克制这鬼山羊似的,便点点头,接过了开山刀,忽地冲向前方。
那些凶残扭曲的婴灵,一见胡麻动了,便猛得从地上窜起,扑向了他。
胡麻只觉耳间一阵婴儿啼哭之声,竟觉得莫名烦躁,头晕欲吐。
但他这一动,腹内炉火便烧了起来,动作却是麻利,只顾着向前冲来,身后的二爷,则是一步抢上,一声低吼,震退了这些婴灵。
他六十年童子功,连这吼声里,都仿佛带了些阳刚破邪之气。
只不过,也只是震退婴灵,它们小小身躯,居然凶残可怖,再度冲了上来。
二爷知道这些本来被槐婆婆收养,想再给它们一次投胎机会的婴灵,如今断了退路,又被邪气浸染,便已经六亲不认,凶厉可怖,也不敢大意,一式搬拦捶用了出来,横在身前。
那些婴灵收势不及,锋利尖牙咬在了二爷的胳膊上,如一串老鼠。
二爷的胳膊被咬出了鲜血,岩雕般的面孔,也闪过了一抹疼痛之色,但相比起来,那些婴灵竟是更加的痛苦。
它们不会松口,但是沾了二爷的鲜血之后,却是身上忽然冒起了腾腾白烟,仿佛被浇了硫酸一般痛苦不已,随后二爷手臂一挥,连着鲜血,将它们甩飞了出去。
还在空中,便已是消散了几个。
可同样也在这时,一阵鬼气气的笑声响起,那只山羊,冷眼瞧着,忽地前膝微弯。
它竟是低下了头,趋了身子,仿佛要磕头。
“老羊磕头……”
二爷也没将这些婴灵放在心上,全副注意力都盯着这只羊。
一见它作势磕头,已是心里大惊。
寨子里养羊养猪养牲畜,寨子里的牲畜,往往不会养的太久,便已宰了,但总也有些特殊的,或食了什么,或只是因为活的年岁太久了,就会变得有些邪性。
便如这有了气候的老山羊,年岁久了,便会学着像人一样站起,还会磕头。
但这磕头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个头磕下来,能把人的魂磕掉。
大羊寨子相邻的一个村子里,便曾经有羊倌外出放羊,被老山羊一个头磕掉了魂,迷迷糊糊走下悬崖摔死的事情。
面对着这邪门行子,二爷可不敢大意,见对方已经一个头磕了下来,二爷也猛得一步踏上,同样也是双膝跪地,向着它一个头磕了下去。
两个脑袋相撞,发出“嘭”的一声响。
撞了这一下,两个脑袋都有点晕沉沉的,那羊瞅着二爷的眼神都变了。
二爷跪的太快,便从羊磕头,成了对顶。
你可以让它变成羊肉锅,可以让它乖乖躺那挤羊奶,甚至晚上睡觉都可以抱着暖被窝,但是绝对不能用撞脑袋来侮辱它。
在羊的世界里,这是最大的挑衅,没有之一。
于是这羊也一下子激发了凶气,两只羊蹄高高的一跳,又是一脑袋撞了过来。
二爷也硬起头皮,接着与它对撞。
嘭嘭嘭嘭……
两人斗得你来我往,恰是旗鼓相当。
而趁着这功夫,胡麻已经窜向前方,一把抓起了地上的小红棠。
伸手一甩,便将那只与她缠斗在了一起的婴灵甩开,对方尚在空中,他便张口喝叱。
“噗!”
炉内烈火上涌,一道阳气箭喷出,竟是直接将那婴灵穿透,消散于无形。
而胡麻则是一手拎着小红棠,一手提了开山刀,大步冲向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