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走,向右拐,停下,默数八个数,再翻过前面那个墙头!”
陈阿宝没有说谎,她对这里,何止是摸得差不多了?
简直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只是被胡麻捧在了手里,不停的指着路,便精准至极的引着胡麻一步步向了这宅子深处走来,不仅方向清晰无比,甚至还能准确的指使着胡麻绕过一些暗哨与游走的巡查。
在这分明是花了大力气建造的宅子里,她却像是到了自家后花园里一样轻松,没有半点失误。
最关键的是,在他们进入了这宅子时,刚刚那两个分明便已经被自己杀死,脑花都没了的负灵,却又随着陈阿宝一声令下,便又爬了起来,仍是在那里巡起了逻来。
当然只是直挺挺的走着,不言不语,神色木纳惨白,机械的绕了刚刚的路线来回转圈而已,但不靠近看,却看不出端倪。
“十姓的本事,果然了不起啊……”
胡麻一直小心的看着心里也只能暗暗感叹着。
那位把戏赵家的,虽然最后让自己进枉死城的时候变得出来的这个洞吧,有点掉了身家。
但胡麻可不是没有眼力,能看得出来,他最厉害的,其实是凭空造怨。
只是一张黑布,一个稻草人,便造出了一个凄惨至极的冤魂,简直神乎其神。
胡麻此前见过的坛儿教,专造坛姑姑,便是靠了怨气害人,但那怨气,是通过伤天害理的手段,折磨人来达到的,但是赵家却只是随手摆弄,便能凭空造出来怨气不输坛姑姑的东西……
这,确实已经是偷天手段!
至于这陈阿宝……
胡麻心里暗暗叹着:‘只能说,降头陈家,果然不愧活鬼二字!’
这世间法门,能从死人身上问出事情来的不少,搜魂起拈问鬼神,不一而足。
但这陈阿宝用的法门,却不属于任何一种,她是真的,直接从尸体上面下了功夫,或者说,她这法门,其实是直接从死人的脑袋里,把自己所有想知道的事情,全都拿了出来。
那个负灵,对这宅子有多了解,如今的她便有多了解,那两个负灵知道这宅子里的任何事情,如今的她,便也完全知道。
甚至在到了第二层宅门前时,因着前头那两个巡逻的,只是负责外面,对面的了解少了一些,于是陈阿宝便也忽然之间,嘴里吐出了男人的声音:
“禀告职守孙大爷,刚刚枉死城外有异动,司堂官查清了真相,让我们送信进来!”
“……”
非但维妙维肖,连语气与那带了点子讨好的意味都十足。
简直像是让那两个巡逻的亲自开口讲话一般。
里面的人都不疑有他,开了宅门出来,却也被这陈阿宝那披散了下来的头发忽地向前涌去,倾刻之间压住了里面职守的几人,胡麻上去一人补了一拳,全都打死。
而在他转过身来时,陈阿宝已经在那位职守大人脑袋上吮吸的滋滋直响,放开后,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唇。
“就在前面那个挑了灯笼的宅子里面了……”
陈阿宝回味了一番,神色也凝重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向胡麻道:“这回孟家可以说是把一半家底都搬了过来,阴铜铁煞、黄泉水、白骨石,甚至还有大批的紫太岁。”
“从这家伙的脑袋里,我还看到有大批的牌位被他们搬了进来,想着,大概与孟家养的府君有关。”
“不过,最要紧的便是那贵人张家来的人。”
“现在看着,贵人张家出面的人倒不多,一共也只来了五六位,皆在前面那院子里住着,也是咱们运气好,如今枉死城刚来了一批作祟的恶鬼,似乎跟某个在上面闹事的恶棍有关。”
“那孟家与张家的人,出去了好一部分,压着他们,如今这宅子里留了下来的人手倒是不多。”
“照理说这么大动静,但刚刚这个小职守得到的命令,却只是伺候好前面那宅子里的人,对方要什么,便给什么,但又要死死的守着,不让他离开。”
“但有异动不能私自处理,要跟上面人讲……”
说着眼睛也已微微发亮,舔了舔嘴唇,道:“既要好生伺候,但又防贼一样,说不得,里面住的便是那邪祟了……”
“那就走吧……”
胡麻心里,对这降头陈家的法门已经无比佩服了。
只是一颗脑袋进来而已,便帮了这么大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可惜这陈家的法门多少有点……
……腻歪。
不然自己能从她这里学到几手的话,以后不论办什么事情,都方便多了。
“走当然是走,但我可要说清楚,咱陈家与孟家也是世交,虽然对他们做的事情不太满意,但不能撕破脸的,所以你进去了,要做啥,都与咱无关,我可是根本没进来过的……”
陈阿宝只一颗小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