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寒停好车,将沈之熠扶着上楼。
刚碰到他。
“你谁啊?别碰我啊。”扶着的人嘴里叫嚷着,想要自己逞强站直,估计也是正睡得舒服被宁寒喊起来,人有些起床气了。
喝得不少,一路上把这人扔下去估计也不知道。
宁寒轻轻叹了口气,又伸着胳膊把那快要站不住的人扶着。
“嗯......别碰我啊,你这人好奇怪,怎么光摸我啊。”
他皱眉,脚步站不稳,眼睛也有些睁不开,现在倒像个男德标杆似的,谁也别想占他一点便宜。
宁寒被他推到一边去。
“我告诉你啊,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被他看到了可不好,他会生气的。”说着说着由理直气壮变得又委屈起来了,脚步蹒跚了几步,弯腰扶着腿干呕了几声,不过什么也没吐出来。
“你走不走?”宁寒耐着性子和他说。
几步远的人咳嗽几声,然后蹲在一旁的马路牙子边了。
“不走,没人要我了。”他嘟囔说。
“谁不要你了?”宁寒问他。
沈之熠没说话,只是难受地皱了皱眉。
片刻,他眼神低落,出声喃喃:“小没良心的。”
他眼睛眨了眨,又特地加重语调,重复道:“小没良心的,不要我。”
宁寒不想和一个醉鬼计较,外边吹起一阵寒风,他吸了一口凉风,然后看着蹲在一旁的人。
别说这么大的一个人,个子也高,现在蹲在地上,看着倒没有他站起来那般具有压迫感。
又有些醉了,他眼睛有些呆呆地只知道看着地上,不聚焦,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想什么。
要说这么一看,一身西装革履的精英总裁现在倒像个无家可归的小狗似的,只知道蹲在马路边,在寒风里等着自己的主人。
宁寒心里一瞬间,软了一下。
他怕冷,即便现在是刚入秋不久,脖子上也经常围着一条纯色单调的薄围巾。
他慢慢取下围巾后,走近蹲在地上的人。
外边的路灯,忽暗忽明,树叶随着风微微动着,细树枝印在地面上斑驳的影子。
眼前的人停了下来,沈之熠慢慢抬起头,看着宁寒,一时间,眼睛缓慢地眨了眨几下。
宁寒弯了点腰,把手里的薄巾围在他脖子上。
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手依旧停留在薄巾上,和他距离很近,他问,“沈之熠,你在这等谁?”
在等谁,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有人带你回家你也不回,为什么那么固执,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过去了,还要记得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我。
他静静地看着沈之熠的脸,这张脸在他脑海里渐渐与七年前那个笑得很明媚的少年重合。
他还是他,是那个不会惹他生气,喜欢逗他,载他回家,对他说,宁寒你是我遇见的最好的人,我喜欢你的人。
沈之熠看清楚他的脸,漆黑的眼睛瞬间化了水似的,他出声回答,“宁寒。”
我在等一个叫宁寒的人。
像是在确认似的,不是做梦就好。
宁寒只觉得鼻尖一酸,眼睛不值钱地在眼眶里打转,轻声“嗯”了一声。
沈之熠轻声询问,“是你吗?”
他一时间没回答。
“你在等我吗?”片刻,他问。
沈之熠:“嗯。”
“等我干什么?”
“等你带我回家。”沈之熠仰头道。
——带我回家。
宁寒胸口发闷,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一滴泪。
他站直,手从薄巾上松开,抬手抹去还没来得及下滑的眼泪。
沈之熠站了起来,抬起手摸上他的脸,有些微凉的触感,“你哭了?”
“没有。”
宁寒吸了吸鼻子。
“我看见了,你哭了。”他靠近宁寒,可是不太敢抱他,因为害怕这是一场梦,以前他也经常梦到他,但一到要触碰到他的时候,梦就醒了。
“今天真好。”他看着眼前的人说,“今天的宁寒愿意让我碰了。”
以前他只要碰一点,他就像烟雾一般散去,毫无踪迹了。
他依恋地只敢抬手摸着他的脸颊,不敢再有什么多余的举动。
宁寒微微低着头,闭着眼睛,想要把眼泪憋回去。
“走吧。”他未抬头,然后转身。
“去哪?”沈之熠看着他转身,心里发了慌,可瞬间又觉得脚下灌了铅似的。
宁寒顿下脚步,站立原地,然后调整好情绪后,转头像是笑了,他说,“回家。”
“好。”沈之熠跟着他走,又不敢靠他太近。
宁寒开着门,他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可以闻到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