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熠再次见宁寒是在两个星期后。
这期间他不是不愿意去见他,甚至可以说,他一连好几个晚上下班后就开车绕到医院门口,可是总是犹豫着没进去,一直在外边待到接近凌晨才离去。
这天,沈之熠去参加一个商业酒会,应该是商业谈生意必须要去的,不过看得出来他有些不乐意,轻轻皱着眉头。
那几个体胖圆肥的老总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一脸富态醉汉脸,拉着刚认识的沈老弟好一阵套近乎。
沈之熠刚回国,公司也刚迁回国内发展,万事开头难,还是需要拉拢和巩固处理好一些复杂的商业关系。
现在他有必要的时候也会去参加一些自己不情愿的饭局,应对一些人情世故。
沈之熠以往参加商业饭局谈生意,往往是不喝酒的,今天在那几位老总的推搡下,他破天荒地竟然一连喝了好几杯酒。
也不知道是突发奇想想喝酒了,还是心里有不痛快的事情想要解酒消愁。
穆助理知道自己老板谈生意的时候不喜欢喝酒,看到沈之熠被人灌酒还不推脱,一连空腹闷了好几杯。
他眼睛一刻也不离自己的老板,即使知道商业谈生意避免不了酒,但看着往常滴酒不沾的老板竟然喝酒还喝起劲了。
穆助理莫名油然而生出有一种老母亲看未成年孩子突然学一些不良嗜好的既视感。
“哈哈,沈老弟好酒量,来来,我们继续。”几个人还争先恐后地敬酒。
穆助理期间趁着倒酒的时候,弯腰小声提醒沈之熠少喝些。
但沈之熠眼睛里透露出的神色是淡淡的。
他也就不好说些什么了,只在不远处看着最近有些反常的老板。
又和那几个商业老总觥筹交错喝了几杯后,沈之熠许是太久没喝这么多的酒了,眼前有些晃悠重影,他醉酒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倒不是那么冷冰冰的了,看着温和些不少,情绪稳稳的。
原本空腹就没吃太多东西,现在还一下子喝了不少酒,胃里突然涌起一阵翻搅云雨般地疼,一时间有些反胃想吐,但又吐不出来。
只觉得疼,好难受。
“柳总,赵哥,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去趟卫生间。”沈之熠忍着不适的剧烈胃疼,礼貌道。
“噢,好。”
“沈老弟,回来接着喝啊。”
那几个老总已经喝得有些趴下来,醉醺醺地说着。
“沈总。”穆助理连忙有眼色地上前去扶着步伐有些漂浮的老板。
沈之熠推开他,道:“没事,我自己能去。”
沈之熠忍着胃疼,脑袋有些发紧,他刚出了贵宾包间的门,额头上已经析出微微冷汗,眉头不由地紧锁着,脸色苍白无力。
好不容易挨到卫生间里,他手支在湿滑的洗手台上,打开水龙头用手掬了一捧清水全都揉到自己脸上了。
酒味被冲淡了些,他意识也清醒了不少,被清水打湿的额前碎发,不时滴落着几滴水珠顺着线条流畅的脸颊流到光滑的下巴处。
沈之熠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有些自嘲,他现在像什么样子。
看着为什么这么狼狈。
自从上次和宁寒匆匆一面后,他与宁寒多年后的几句话都是十分寒暄客套的,连去找他都不敢。
他一想到宁寒那天看他的眼神都几乎是漠然的,就好像他们是陌生人一般,这让沈之熠一回想起来就心里闷的慌。
可是当初不是他选择不告而别的吗?把他当成一条可怜巴巴的狗似的丢在原地自己走了,只留下一个刺目的字条。
宁寒你就这么铁石心肠吗?
为什么他忍不住想去找他,这些天一直被困扰着,就连工作也被自己的情绪给影响了。
也许他就应该去找他问清楚的,沈之熠受不了了,他想现在立马见到宁寒,当面问清楚。
这时沈之熠只觉得胸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给紧紧压住了,一点空气也呼吸不上来,他仿佛要窒息喉咙进不去一丝空气,他头疼,眼前只觉得渐渐有些发黑,眼见就要一下子倒在地上。
突然,身后出现的人及时扶住了他的胳膊,那人在看清他后隐约有些神色惊讶。
沈之熠眼前灰蒙蒙的一片,但他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但唯独看清了扶他的那人。
那是宁寒,他不会认错的。
但这是错觉吗?
“沈之熠,你怎么了?”宁寒有些扶不住他,只能把他尽量靠在自己的身上架着他,顺着力量才不至于让他倾倒下去。
沈之熠强撑着意识,以为这又是梦境,但还是想要努力看清他,在宁寒的样貌在他眸子里完全定型的时候,他随时发晕倒地的身体突然有了回光返照的力量,一把就反手抱住了身前的人,紧紧圈在炽热的怀里。
是梦吗?好真实。
“不准走了,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