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柚背着背篓到田里的时候,林大河跟李氏已经割了小半块田了。别看平日里总是支使她干活的林大河,这会儿割起禾来速度还挺快。
“阿爹,你同阿娘回去弄打谷桶吧!我在这里割。这样咱们边割边打能快些。”,林小柚卷起袖子和裤脚,进了田里。
林大河被闺女的话搞蒙了,他指着田头的那只大圆桶道:“打谷桶不是在那儿?”
林小柚更懵:“那桶不是装谷子的吗?”
“打谷桶不装谷子装啥?你这孩子也是逗。”,李氏直起身来,“赶紧的,别傻愣着了,你的禾刀在打谷桶那里,越磨蹭日头越大。”
“……”
传统打谷桶,没想到这么传统,就只有一个桶,呵呵。
割禾吧!
认命的拿上割禾刀,林小柚开始了在这个原始社会的第一次双抢。
弯腰,一手握住稻苗,一手下刀,只听“刺啦”一声,稻苗就被割下来了,林小柚看了眼手里的禾刀,嗯,还算锋利。
就这样,顶着烈日,一家三口佝偻着腰向前移动,偶尔有一丝微风拂过,但汗水还是浸湿了他们的衣裳。换来的,是一排排被割倒的稻子。
林小柚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过双抢了,她对这次的双抢还挺期待的,但很快,刚开始的新鲜感很快就被现实打败。
脚下的田里水是放干了,可是田里的泥巴并没有干,踩上去都是软烂的,然后脚就会被陷进去,如果拔出来再踩下去,稍不注意,衣服裤子都会被溅上泥点子。而割禾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小心脚下,她所有的专注力都在自己的手上,脚只是附带着向前,因此很快林小柚身上就有了不少的泥点子。
除此之外,稻田里因为之前插田或是除草等留下了脚印,脚印里面都是积水,一不小心踩上去……身上就不只是被泥点子溅到,还有泥水。
头上是烈日,脚下是淤泥和泥水,还有身上了水和泥点子的湿衣服,另外还有被禾叶剌到的手臂,又疼又痒,有心想挠挠,然后越挠越痒,还附赠小疙瘩……
一不小心挠破皮,发现手脏,怕会感染,想洗洗又没有水。最后,只能唾沫疗法。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事实证明,唾沫疗法还是能管一会儿。一会儿以后,还要再次上药,不一会儿就口干舌燥了。
“阿娘,带了水没有?我想喝水。”,看着才割了一半的稻田,林小柚嘴唇发干,想要弄点口水润润,发现嘴巴里也是干巴巴的。
“没有,来的时候水太热那次。了,你回去装两竹筒过来。”
说话的时候,李氏头都没有抬,手里的禾刀唰唰的,一会儿一把,一下子就堆成一小把,然后又再起一堆,如此反复。
转头看她爹,也是如此,两人速度都不慢,他们似乎并没有她这样被禾叶剌的痛苦,就连裤腿上的泥巴都比她的少,看得林小柚十分佩服。都是割禾,怎么她像是割了个假的?
“站那发啥楞呀,赶紧去拿水去!我和你爹先打谷子,不然等会苗干了不好使力。”,李氏不知啥时候搂着一大把的稻苗过来,见林小柚还傻站在田埂,忍不住催道。
听到催促,林小柚顾不得脚上的泥,赶紧踩着草鞋跑了,刚跑出到路上,李氏又追着喊了句:“记得拿个瓢舀谷子的瓢来。”
“知道啦!”
烈日下,林小柚朝着自家小院一路狂奔。被搅动的空气为她带来了丝丝清凉,这种舒服的感觉就是消失得比较快,几乎是一停下来就没了,接替而来的是面红心跳加汗珠狂冒,好在一进屋里没了日头很快又凉了下来。
林小柚直奔桌上的水罐子,早上新烧的水,水还是温热的,林小柚顾不得,倒了小半杯发现没有烫嘴,便先给自已灌了两杯,好歹解了渴。
又歇了两分钟,这才去灶屋拿了两个长竹筒给灌满水提着出了门。
刚关上院门,念头一转绕去小溪边,把盛着水的竹筒往水里一立,接着四肢都下了水,第一件事就是先给自己手脚上的泥巴搓洗干净,其次是舒舒服服的一个凉水脸。
嘿嘿,刚刚从田里回来没有洗手……现在补上应该不算晚吧……哈哈。
玩了会儿水,林小柚总算是意识到现在是双抢,偷懒是不对的,赶紧提起竹筒往田里去。
不知道是不是玩了水,有了鲜明的对比,即便是戴了帽子,这会儿也觉得日头比之前晒了许多。
“阿爹阿娘,喝水啦!”林小柚站在田埂上冲着田里人手一把稻草在使劲摔打的二人喊道。
“瓢呢?”,李氏扔下手里摔打干净的稻草走过来。
“啊……我忘了,我现在回去拿。”,林小柚一拍脑袋,难怪出门的时候老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啥,原来忘记拿瓢了。
这天气一热,脑子都是懵的。又得跑一趟,唉!好在离得不是太远。
匆匆的折返回去拿了瓢回来,刚刚的那一点水里清凉消失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