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年到了(1 / 2)

过年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小孩子总盼望着过年,因为过年的时候不仅可以吃到很多平时吃不到的东西,比如糖、瓜子、果子、粑粑还有肉。但是越是盼望年似乎就来的越晚,等的人就越心焦。

大人也总是期盼着,不过与小孩子的期盼不同的是,他们盼着年可以来得晚一些。

从前林小柚总是不明白,为什么过年这么开心的事情,大人居然不想。直到自己长大了,感受到时间过得越来越快,终于才开始慢慢明白。

过年对于大人来说,不是简单的吃吃喝喝,每过一年就意味着更长或是更老,同时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增加的还有责任。

过年,尤其是对于穷人家来说,过年不亚于一次中级地震,置办年货需要钱,散发压岁钱也需要钱。并且越是家贫越是在意别人的看法,购置了新衣没?年货置办的齐整不?面子工程会在过年这一段时间里被无限的放大。

以前大家在路上遇见打招呼问的都是“吃了吗?”最多就是家里吃了肉会主动的说上一句“哎呀,这肉有点塞牙。”“这腰身感觉紧实了些。”炫耀的语气虽然明显但是一年到头大家或多或少都能沾到肉腥气,今天是你明天是我,仅此而已。

但是过年,亲戚们会相互拜年,不管是远道而来,还是远道而去,大家都卯足了劲的想要在亲朋好友面前展示自己的日子过得不错。新衣、拜年的礼物、包括给孩子的压岁钱都卷得不得了。

对于小孩子们来说,这年过得自然是越热闹越富足越好,吃得开心,拿着也开心。但是对于大人,真的是全了面子,空了里子。

不过,要是你敢说对他们说,面子什么得不重要,重要的是里子。呵,大人只会笑你不懂事,在他们看来,里子空了可以再挣,但是面子失了那可相当于天塌了。

其实这个道理很好理解,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大部分人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都想把自己在人前装扮的得体一些,甚至还有小部分人甚至不惜透支未来也想要在人前赢个体面。

所以,作为一个拥有成年思维方式的林小柚此刻十分的明白她爹娘在为去外婆家准备哪些礼,要给老表们封多少的压岁钱合适而争论不休。

“哎呀,要是妹夫准备了糖,我没有,不仅我跌份,你也跌份呀。”她爹林大河觉得应该在年礼里添上二斤糖。

但是她娘不同意“咱不是拿了两条腊肉吗?这都快赶上五斤了,再说了,糖我爹娘能吃多少还不是便宜了我大嫂,这肉,至少我爹娘还能多沾几次肉腥。”

“还有,那压岁钱也听我的,我们每年回去拜年,大嫂二嫂给小柚他们姐弟的从来都只有一个铜板,我这要给两个铜板,我钱多的慌?那边六个孩子,每人两个那可就是十二个,我们可只有两个,只给一个都是我们吃亏了,还给两个,我看你是脑袋被牛踢了。再说了,他们日子可比我们好过。”

“……”

听完全程,林小柚翻找了一下关于外婆家的记忆,她对外公外婆印象就是性子软和的老人,对每一小辈都很慈爱。两个舅舅也还好,就是不知道怎么娶的媳妇一个比一个……林小柚无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舅舅们当初眼睛糊了蜘蛛网。

不过还好,这个家里的两个大人至少还有一个是清醒的。

这只是他们家过年这几天事故冰山一角,而几乎每次都是她爹挑起,然后被她娘强势得摁了下去。

这要说对付她爹,她娘可是翘楚,反正她奶虽时常不待见她娘对她爹的威压,但是对于她爹脑子犯轴的时候,还是得她娘出马。

在林小柚看来,她爹全是自找得不痛快,自己家也就刚刚饿不死,居然有闲心去支援比他家过得好了一倍不止的舅舅家,就为了那点可怜的面子,无语。好在还有她娘,也好在她爹是个妻管严。

隔壁的声音由悉悉索索的讨论声变成了均匀的呼吸声,林小柚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看外面的月色,唉,心累。才腊月二十八,就开始讨论拜年的事情,真的不觉得太早了吗?还不如想一下除夕夜去她爷家要准备些什么菜合适比较近一些。

离年越来越近,林小柚却完全没有过年的兴奋,她想到了自己现代的父母,

不知道哪里是不是跟这里的时间是一致的,那里是不是也过年了,不知道团圆饭的时候会不会说起她……

过去的生活片段像是放电影般不断的在眼前闪现,林小柚心中就越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闷闷的,眼睛不知不觉中就模糊了……更多的是对未知的命运的彷徨。

虽然自己的适应能力很强,虽然自己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虽然这里的爹娘弟弟爷爷奶奶等亲人都是那么的可亲,她还是止不住想家,想那个同样坐落在偏僻的小山村,泥巴冲起来的小房子里的人和事。

那里是她成长的地方,家门口的每一条田埂都有她踩过的足迹,屋旁的桃子树、梨树、柚子树上都有她攀爬的痕迹,门前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