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正晒。
门外一位来买酒的客人正纳闷,青天白日的,怎么关门了?
溪客关了酒坊的店门,偷偷躲在墙角处观望。
顾长云提了几桶水进到屋内,关上屋门,准备沐浴。
溪客蹑手蹑脚走到窗下,心下有几分犹豫,若是被顾长云发现了,会不会打死自己或者收她进葫芦?
可是她真的很想看看……
溪客将耳朵小心地靠近窗子,屋中响起若有若无的水声,她深了深呼吸,慢慢在窗户上戳了个猫眼般的小洞。
顾长云坐在浴桶中,只能看得见大约半个身子,发丝被水浸湿,有几缕顺着肩膀锁骨垂至胸膛,往下一点隐约可见他的腹肌……
骨节匀称的手一遍遍搓洗着身上的每一处,肩颈、后背、胸膛,一直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溪客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她还从这样看顾云长这么长的时间。
谁知咽着咽着,竟把自己给呛到了。
真是……蠢哭了!
溪客忍不住咳嗽起来,疯狂往前院逃窜。
顾云长被窗外的声音惊到,迅速凝心念诀布下了结界,而后不慌不忙的从浴桶里起来,穿了衣衫慢慢打开了门。
溪客想逃,却无论如何也破不了结界。
完了,这下完了!想看的地方没看到,还被他发现了。
顾云长抱手,见溪客不转身,便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溪客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心也跟着跳的愈来愈厉害。
“死性不改?你们妖个个都像你一样好色吗?”顾长云的语气又冷又冰,几乎没给溪客留任何情面,与他身上淡而温柔的皂角味截然不同。
“不是……”溪客有点想哭。
“我看你还是待在葫芦里才能安分些。”顾长云念诀,抬手便将溪客收进了葫芦。
与上次不同,溪客在里面,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没有一点光亮。
无论她怎样叫顾长云,怎样解释,他都没有一句回应。
她真的只是想看看他腿上还有没有她种下的莲花印记了。
溪客哭了许久,哭的眼泪都要干了,哭到没有力气再哭,比饿更难受的是冷,葫芦里的温度越来越低,纵使她怎样抱紧自己、缩成一团也无济于事。
她也不知自己已经撑过了三天三夜,只觉得自己快要死在这里了。
阿鱼和阿龟离开酒坊后便一直留在了附近,眼下他们已经几日没看见溪客了。
阿鱼实在等不了了,带着阿龟就要闯酒坊。
却不料,被拦在了顾长云设的结界外。
阿鱼顿觉溪客定是出事了。
顾长云发觉到结界的异动,看了看腰间的葫芦,想着都三天了,是该放出来了。
溪客已经没了力气自己从葫芦里出来,顾长云捏了个诀将她捞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我说莲花妖,你要不还是跟你那两个妖精朋友回去吧,在我这儿,只会是自讨苦吃啊。”
溪客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却还是固执的说了一句:“我不回去…”
“何必呢?”顾长云冷笑一声,他实在有些不理解,他都这样对她了,她竟然还不走。
冰凉彻骨的身体逐渐被夏日的热气包围,溪客的衣衫湿得有些明显,头发也有些湿漉漉的,整个人略显狼狈。
“你可以借我一身衣裳吗?我出去吩咐阿鱼和阿龟回去。”溪客的声音有些虚弱无力。
顾长云微微叹了口气,回屋将衣裳拿给了她。溪客拿着衣裳,去了原来荆砚住的那间屋子。
衣服略显宽大,并不是什么华贵的面料,触在细腻娇嫩的皮肤上,还有些磨人。
溪客又梳洗了一番,才出去见了阿鱼。
“溪客,你这几日都去哪儿了?”阿鱼焦急问道。
“我没去哪儿啊,一直都在这儿,只不过顾长云让我去后院干活了,所以你才没有看见我。阿鱼,你带阿龟一起回去吧,我在顾长云这儿很安全,你看他这儿还布了结界呢。”溪客笑道。
“呵!”阿鱼冷哼一声,“这地方最危险的便是他,你不必瞒我,这几日你分明就削瘦了,他对你做什么了?”
“没有,真的没有。”
溪客越是否认,阿鱼就越是不信,她只好连忙转移话题。
“我们出来这么久了,连倾姐姐一定该担心了。你们以后…也不必跟着我了,回去告诉连倾姐姐,我一切平安,也已经找到了顾长云…可能暂时就不回去了。”
阿鱼听到她为了顾长云,就要抛弃他们,抛弃在灵槐谷的家,就恨的牙痒痒。
顾长云,真该死啊!
“你让我们回去也可以,可现在午时了,你也该陪我们吃顿临别饭吧。”阿鱼道。
“好,我去和顾长云说一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