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本就防着被放冷箭,因此整个身体都和宋代宗贴在一起,但凡箭头有一点点偏移,都会伤到宋代宗。
也正因如此,才没有人敢射箭。
但江稚鱼这一箭,不仅完美避开了宋代宗,还能确保蓝烟不死,这箭术,哪怕是百步穿杨,都不足以形容。
想起刚才她辩驳时说的自己只是个弱女子时,众人的心情都有些古怪。
实不相瞒,他们也想‘弱’成这样!
安乐侯第一时间走到儿子身边观察他的伤势,他的伤处倒是都不致命,安乐侯最怕的就是那蓝烟往匕首上下毒,检查伤势时,心都是提在嗓子眼的。
所幸并没有发现,安乐侯猛地松了一口气,狠狠拍了几下吕代宗。
“臭小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今晚回家,让你娘亲自下一次厨,好好给你除除这晦气!”
吕代宗沉默地点点头,表情复杂地看着江稚鱼。
他的手指到底是不是她砍的?如果是的话,她刚刚还救了自己一命,自己要是伤了她,那算是报仇啊,还是恩将仇报啊?
如果自己的手指真的不是她砍的,那自己岂不是冤枉了她,那她还救了自己……
吕代宗的脑子都快糊成一团浆糊了。
他想得出神,安乐侯唤了好几次也没唤回他的神志,纳闷间顺着儿子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了然。
“那江家小姑娘救了你,于情于理你都该道个谢。”
吕代宗闷闷点了点头。
江稚鱼正被江素兰和江荣昭围着,江昭荣绕着她仔仔细细地检查,面上焦急:“没事吧,身上有没有哪里疼啊?”
江稚鱼已经很久没受到过这么直白的关怀了,还略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哪里都不疼,好着呢。”
宋时微在一旁心头血都快呕出来了,还要强撑着笑,揽着江稚鱼的胳膊道:“幸好妹妹没事,这阵势可忒吓人,也不知道这刺客是怎么回事,盯上了咱们府中清清白白的姑娘。”
她的话像在宽慰,但细琢磨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如果江稚鱼真的清清白白,那这么多的公爵贵女,怎么刺客就偏偏盯上了她呢?
能在官场里厮杀的都是人精,自然都明白她的弦外之意,江昭荣撇撇嘴:“自是看到那吕二和咱们稚鱼起了争执,才起了这么个歹心,罢了罢了,总归是些糟心事,还是不提了。”
宋时微还想说什么,被江昭荣一个眼神噎了回来。
她保持着微笑,乖巧垂着头,衣袖下,手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
眼前父女温馨的一幕刺得她眼睛发红。
凭什么他们就可以一家团圆?自己的父亲被他害死,自己忍辱负重、认贼作父这么多年,还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正想着,安乐侯带着自己的两个公子齐齐走上前,两个人脸颊上都有些薄红,看起来十分羞愧。
江昭荣看这架势也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虽然心里不喜,但还是堆着笑容。
吕代宗和吕耀祖垂着头,语气恹恹:“对不住,冒犯江小姐了,请江小姐莫见怪。”
这两个人一向嚣张跋扈惯了,乍一看见他们低头的样子,公子小姐们纷纷侧目,掩唇偷笑。
江稚鱼没说话,只淡淡一点头。
自己女儿可以甩脸色,江昭荣可不能,他笑着打哈哈:“小女年幼,这也是被吓到了,侯爷莫见怪啊。”
安乐侯摆摆手:“都是那刺客的错,江相移步,本侯有句话想同你说。”
等他们走了,吕代宗和吕耀祖脸上的羞愧瞬间消失,兄弟俩转身就走。
【嚯,变脸大师!变色龙都没他俩快。】
江素兰嘴角不自觉翘起。
……
伴着夕阳的余光,众大臣终于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和去时一样,江昭荣和宋时微一起,她和江素兰一起。
夜色蔓延至城内,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火,倒也显得灯火通明。
宽阔的青石板街两旁都是店铺商贩,城里街道交错,人声鼎沸,走过一条街,有一座水边酒家,临着一条长河。
岸上灯影重重,笙歌曼舞,女子男子嬉笑的声音与丝竹箜篌的声音胡乱交织在一起,听着却格外动人。
江稚鱼掀开车帘,趴在上面,小鹿般灵动的双眼满是兴奋。
【这就是古代吗?虽然没有手机和wifi,但看起来也挺好玩的啊,那边就是传说中的青楼吗?有花魁吗?我能去看漂亮姐姐吗?!!!】
江素兰被她兴奋的声音震得耳朵疼,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
江稚鱼并没有注意她,心思全挂在了远处的青楼上。
相府坐落在城中最繁华的一条街上,马车走了半盏茶时间才悠悠停下,江稚鱼跟在江素兰后面下车,相府门口两个美艳的妇人一前一后站着。
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