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渡过了很漫长的几秒时间,桑矜仰头看他,顾决的面容难见的隐晦。
可偏偏,就在桑矜要再同他说时,男人忽然拍了拍她肩。
“你先回吧。”
“嗯?”
桑矜怔住,似乎不相信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她狐疑看他,顾决又嘱咐一句:“走吧,总是站风口,不冷吗?”
“……”
桑矜的身被他推了推。
她回头看他,顾决勾了笑意:“我还要再去圣上那里去做事,没空管你。”
“我母亲这边会有别人查,放心,哥哥会为你洗清嫌疑。”
这男人…是故意放纵她吗?桑矜低头沉想,觉得他好像有哪里变得不对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细细回想,好像是从她那晚和他睡在一起后……
她被顾决莫名放走,往二姨娘帐子走。身后过来请平氏去新帐子的人来了,平氏极其不情愿,又不得不走。
她舒了口气,这目的,到底是达成了。
早在侯府她就已策划好来猎场要做什么。除了谋林寒的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她要做。
平氏,母家。
这才是这次来千山猎场的最终目的。
就算没有二姨娘今晚事,她也是要先处理平氏,二姨娘只是顺势而帮,她今晚过来平氏住的营帐,其根本是要…让她换营帐。
一切,都照她想的在进行,那下半夜她该做另一件事了。
桑矜边走边琢磨顾决的情绪,等她回二姨娘那边,瞧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在附近。
那人朝她招了招手,瞧四周无人,快步跑过来。
是温竹。
“你…你之前说让我找个时间将长风叫给你,今晚行吗?”
“可以。”
桑矜看温竹一脸为难,问:“你这是有什么想不通的心事?”
温竹可找到倾诉的人了。
他一股脑全说出:“我跟你讲,那个林寒…刚才世子让我跟踪驮国三皇子,我过去看见他和林寒偷偷见面,不止这样,我还听见林寒叫他三哥?”
“你说,林寒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身份?你不知道我那个心啊,都要郁闷死了,总觉得我和他之间秘密越来越多——”
“他的确有身份。”桑矜这话,无异于再给温竹扎心一刀。
年轻侍卫的脸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
桑矜笑了笑:“你也够笨,难道看不出林寒自从被驮国那位夫人救后就不一样了?我记得他和你都是孤儿,都是很小便在暗卫营里生活。”
“温侍卫,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林寒的生母是那位驮国夫人?”
温竹诧异的下巴合不上。
他半晌没说话,又哆哆嗦嗦地问:“他…他是皇子?”
桑矜点了点头。
温竹忽地眼眶红了。
抬臂擦了眼泪,他这模样惊了桑矜,想不通他这个时候哭什么——
“我,我替他高兴。”温竹慢慢道:“他自小到大,吃了多少苦只有我知道,如果他真找到自己父母,那往后该开心了吧。”
桑矜:“…….”
“算了算了,我不该这样,我不便久留,长风…我稍候为你带来。”
“温侍卫。”桑矜叫住他,瞧他哭的那难看模样,一时心软,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
“擦擦吧,毕竟…你哭起来不好看。”
温竹:“…….”
没过多久长风过来,先与她见礼,冷冷站着问她何事。
桑矜单手撑头,意味深长看他,半晌启唇:“长风侍卫,你是否还对临安公府那位…有情?”
长风呆怔原地。
“那日梅酿做的事你也看到,我也不妨告诉你,你将深情用在她身上,可以说毫无作用。”
“表姑娘,你怎么知道属下对她……”
“男人嘛,光看你眼睛就够了。长风侍卫,你是你们世子的替身,当初在阆州你的确和她有过夫妻之实,可你不该的是喜欢她。”
“梅酿这样的人,她除了对顾决有情,其他人,她都不会真心。”
桑矜一副极了解梅酿的模样,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
“这是,能解你暗卫身上隐毒的解药,长风侍卫,除此我还能帮你解决一个难题。”
她给的条件很有诱惑力。
长风垂眼盯着那枚药看了很久。
“表姑娘能为我做什么?”
“你们世子让你去杀漱玉夫人,可我知道,你根本杀不了。”桑矜的手指点了点桌角:“而我,可以帮你做这件事。”
长风再次怔住。
他以前从不知道桑矜会这些,在他印象里桑矜一直是侯府任人宰割的孤女。
“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