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侯府,顾决从大牢出来便没见过桑矜,男人在房中休息得当,便想起她来。
顾决命温竹去宜荷院外蹲守,看桑矜是否在里面。
温竹走时林寒正好过来,躬身道:“世子,那位盐道使还被属下困在别院,您何时过去一趟?”
想到那人,顾决道:“等一等,不会太晚。”
林寒应好。
没一会儿温竹回,抱拳说:“世子,属下在外看了看,只见表姑娘那两个丫鬟在,并未见她,似乎不在房中。”
“哦?”
顾决十分意外,桑矜腿脚不便,难道出去了?可她现在出门都会请示二姨娘,不会独自出去。
顾决起身:“随我去看看。”
温竹和林寒对视一眼,紧步跟上。
侯府门前,桑矜回的巧,正好让前往宜荷院的顾决碰上。男人打眼一看,见她走路很慢,低着头,一副神魂飘飞模样。
顾决定住脚步。
桑矜不看眼前路,步子蹒跚地向里走,经过门房,她向宜荷院走,根本没看见顾决在不远处观察她。
这般魂不守舍,激起顾决心思。
男人让林寒和温竹在原地等他,独自上前,迎着桑矜,想看她到底什么时候发现他。
桑矜还沉浸在王齐之说的话中。
她在丰草堂坐了很久,情绪很久不能平静。她一低头便能想到很多事,梦中自己被害的事,她娘的事,和如今她要做的事。
想多了心情自然不好,她心中那复仇的心思更强烈,前所未有的强烈。
她觉得自己是要注定孤独的。
她更要断情绝爱,更要意识清醒,不沉沦于其中。
忽然,她的身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抬头,正对上顾决这张冰冷的脸。
男人双臂虚虚扶她,问:“你上哪去了?”
桑矜神色松懈,不回答他话,只望着他。
“兄长。”她低低唤,看了看四周:“你出来了?”
“嗯,”顾决道:“走路不看人,脸又是垮的,心情不好?”
“我能…随你回房吗?你的房,”
“走。”
顾决眸光闪动,转身负手让她跟上。可桑矜望着他这背影,想到刚才丰草堂王齐之问她的话——
他说:“我会在帮你查查,包括永州太守府,如果那位女娘真是你娘,你是不是要…血债血偿?”
“我需要一份名单。”桑矜坐在丰草堂的凳上,声音冰冷:“当年强了我娘的那些人,除却我知道的,现在还活着、还逍遥法外的人完整名单。”
“另外,如果你能找到我娘当年那位订了婚约的夫婿,也可以。”
王齐之很害怕的看,她眼中的冷漠,让人看了生寒。
拉回思绪,桑矜继续望着顾决身影——不远处,林寒和温竹在,她当然看到了林寒。
同时才忽然想明白,她之前那段时间在干什么啊,沉溺于林寒的温柔,差点犯了大错。
她本是孤独的人,行差踏错,没有一步可转回的余地。她竟然在这种情况还与林寒生了那不该有的心思,爱么?这世间最无法掌控的便是爱啊。
桑矜坚定了心,便三两步追上,当着林寒和温竹面,从后抱了顾决。
温竹看向林寒,林寒紧绷面容,目不转睛。
桑矜的手穿过顾决腰身,扬起头:“兄长…我想你。”
顾决侧首看她。
桑矜勉强勾了一丝笑:“你能,与我温存温存吗?”
“……”
顾决领她去了书房,干柴烈火,他一转身便低头吻她,两人在门边难舍难分,一对影子印在窗花上。
林寒与温竹在外站着,握剑的手紧了又紧。
“你在这里,我去别处走走。”林寒与温竹说。
温竹心知他不好受,气的又想劝他,可他知道林寒不会听,也就不开那个口。
顾决吻了很久才放开她,两人喘.息更盛,桑矜抬眼看他,双臂紧紧抱着。
“发生了什么事?”顾决问,手指捏揉她的唇瓣:“瞧你这副模样。”
“我的确有点难受,方才上街我看见一对情意绵绵的夫妻,那郎君去寺里求了签想要同那女娘在一起,兄长…何时你与我会这样?想到现在的我,我便觉得这样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
顾决蓦然冷了脸,“你想干什么?”
“我年岁不小了,我想…我想是该想想我自己的未来,如果始终无法在你身边,那我想…可以随便找个人嫁了。”
“随便?”顾决下意识捏紧她的手:“桑矜,你又想玩之前把戏?闻孝东、温令都不能让你嫁,又开始想别人?”
“兄长,你弄疼我了。”
“桑矜,忘了之前我同你说的话?”